一张流着鲜血的脸凑上来,张嘴想咬他的鼻子!
江域提示道:这些鬼魂是临时被凝聚起来的,没有相互融合,命门在头顶正中。
陈岭连忙拉扯弹弓,一张符纸球径直蹦进了鬼脸的口中,趁着对方落回地上的功夫,他迅速将弹弓倒过来,扯出一张破邪符包住弹弓手柄的桃木。
在多面纸人再次跳起来,想要撕咬他的瞬间,桃木弹弓的手柄被用力刺了下去。
他连忙念起破邪咒,语速飞快。
七遍过后,那些鬼脸从纸人身上剥离下来,回归成完整的魂魄状态,江域周身气势猛增,无数条阴气凝聚的绳索,将那些魂魄牢牢锁住。
狱火顺着绳索烧了过去,鬼魂们痛苦嘶叫。
那声音刺耳难听,响彻整片山林,陈岭发现其中大部分都是穿着村子里的传统服饰,但样貌并不是之前山坳中重演死亡,被大火焚烧的村民。
略微一顿他就想到,他们很可能是这些年来被村民逼迫活祭,以及被黄父鬼坑害的山外人!
簌地一声自斜前方传来,有个人从一颗高树上滑下来,捂着胸口不要命的往前跑。
江域眼睛微眯,一条锁链从手中凭空而出,直直朝那人背后飞去。
锁链的一头带着尖锐的钩子,轻易刺穿那人的肩背,随着锁链主人猛地收势,链子立刻拖着人倒退回去。
山羊胡,右边脸上有一块烫伤的疤痕陈岭看清对方的模样,惊讶地睁大眼睛。
是青昙子!
第118章滚沸19
青昙子的嘴里不停地溢出鲜血,纸人接二连三被毁对他造成的反噬不小,尤其是最后一个,反噬袭来的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寿命瞬间被折去了一半!
肩上的钩子滚烫,锁骨仿佛要从身体上撕裂出去。
他大喘一口,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用力插入地面。
江域轻笑一声,手腕转动,铁链在手腕上绕了一圈,细长有力的五指攥住锁链猛地一拉
啊!的一声惨叫从青昙子嘴里溢出。
再也顾不得匕首,转而抓住锁链往自己的方向拖拽,以减缓对方拉力给自己造成的痛苦。
可那人的力气太大了,他根本无法抗衡,只听见咔嚓一声,锁骨被钩子带了出去,刺穿了皮肉,支棱在空气中。
别说是当事人了,就连陈岭看了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太狠了,但也是青昙子活该。那些魂魄被他锁着封在瓷罐中也不知道遭了多久的折磨,今天这点程度于他来说算轻的了。
青昙子的身体被一路拖行至两人面前,他睁开眼,先是阴狠地瞪了江域一眼,转而才将视线投放到陈岭身上。
他咬牙切齿,牙缝间是鲜红的血,是我小瞧了你!
陈岭垂眼看着他:你师弟自食恶果,管我什么事?
师弟几乎是青昙子亲手带大的,情同手足,得知噩耗的那一瞬间,心口疼得犹如开胸剜肉。
他怎么也想不到,兄弟二人分开不过十几天,师弟竟然会命丧在一个毫无名气的小年轻手中!
青昙子眼中仇恨的情绪越发浓烈,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厉声道:如若不是你多管闲事,他何须丧命?!
他撑着地面费劲儿的坐起来,一只手悄然伸向背后,脸上依旧是愤恨的表情,我师弟拿钱办事,替人消灾解难,他王家事后也不是不给冥婚选定的人金钱补偿,你自予正义,非要横插一脚,死了的人拿不到补偿,活着的人白白丧命!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陈岭被他一番言论惊呆了,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人命是天给的,生死是地府定的,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做主了。陈岭眉头稍皱,意识到什么,抓着江域侧身躲开。
一根黑色的银针从青昙子手里飞射而来。
银针没有刺中目标,被江域两根手指夹在了指尖,他眼神一沉,声音冷冽:是尸毒。
尸毒是阴邪极重的东西,一旦沾染,轻则卧床不起,浑身发软,阳气大挫,重则暴毙。
男人捏着银针忽然轻笑了一声,单手摁住青昙子的头部,将银针直接刺进了对方的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顷刻间渗出鲜血,藏在眼球中的毛细血管显露出来,并由红色变为了黑色。
江域松开手,手中锁链一提,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强迫他看向被阴气攥住的那六只厉鬼。
每一个厉鬼身上,都散发着森森黑气,张牙舞爪的,无声地诉说着他们的痛苦和怨恨。不知道为什么,青昙子在这一刻,忽然感觉到,那些怨恨仿佛是冲着他来的!
我替你暂开了法眼,可视一切因果。
那声音冰冷如万年冰川,冷冽的语调中带着高高在上的意味,和令人无法反抗的威压。
青昙子心头浮现出不好的预感,正寻思着要怎么逃跑,忽然感觉锁骨上的铁钩子松懈了。
耳边哐当一声,铁钩子连带着锁链一起被撤走了。
他来不及多想,第一反应就是迅速离开这里。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同一时间,江域解除了对六只厉鬼的桎梏,轻易斩断能控制他们的锁链。
就在青昙子起身试图逃跑的时候,腹腔中的器官突然剧烈抽痛。
他惊惧地看向江域和陈岭,难以置信他们如何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切断了他对厉鬼的控制!
成倍的反噬在青昙子的身体中作用起来,他甚至听见了自己肝胆破裂的声音。
无数的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透过那双被尸毒沾染过的眼睛,他看见厉鬼身上缠绕的因果,每一个因都出自于他的手,而每一个果,都由一根黑色的线条牵连,尽数缠绕在自己身上。
青昙子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按住肩头的伤,飞快的跑动起来。
六只厉鬼跑得比他更快,顷刻间追上去,缠绕在他的周身。
那一张张丑陋血腥的脸,膏药一样死死黏在他身上,其中一只竟然钻进了他的嘴里,干枯的头发被拼命挤入他的嗓子眼,引起一阵痛苦的干呕。
陈岭看的头皮发麻,其余五只厉鬼也没闲着,一只贯穿了青昙子的肚子,其余两只则用指甲剖开了他的胸口,一起用尖尖的指甲戳着里面跳动的心脏,还有两只报复似的,用牙齿撕扯他身上肉。
青昙子已经痛得麻木,身体上所遭受到的每一分折磨,都清晰地刻在他的脑子里。
他感觉自己忽然成了旁观者,眼前上演的是一场毫无招架之力的屠杀。
江域意念一动,由他身体里散出去强大阴气将抓到的三只黄父鬼给带了过来。
黄父鬼们瑟瑟发抖,其中那只最大的腿上的肉已经彻底没了,只剩下两条硬生生的腿骨。
邪道跟黄父鬼被放在一块儿可不是为了开会聊天的,陈岭猜,老祖宗这是要他们对峙,直接踢一脚那个大的:你就是始祖?
黄父鬼凶狠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冷眼看着自己的江域,屈辱的嗯了一声。
陈岭看向江域:你问还是我问?
江域:你问。
他走到一边,打了个响指那些厉鬼就停了下来,他们没有离开青昙子的身体,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贴着他,让他无时无刻都体会到最深刻的恐惧。
陈岭得到了审问权,立刻问起来:那边的中年人,你认识吗?
黄父鬼看了青昙子一眼,因为嘴里被符纸烧烂,他说话含糊不清:认识。
陈岭点头:是谁让你在村子里装神弄鬼的?
gu903();是青昙子。黄父鬼的话一落,陈岭就骂了句你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