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赶人难道留着你们一起看我跳大神么。
陈岭扯了扯嘴角,没打算多做解释,只是问:伟伟他的病应该没有大碍了,今晚就能出院吧。
你来找我是为了这事儿?医生十分吃惊,短暂的错愕后,他整理自己的表情,严肃道:吴先生的确没有大的毛病,只是单纯的肠胃不舒服。但你也看见了,他的呕吐物中带有血丝,我建议今晚留下来观察两天。
想到青年急于带人出院的另一种可能性,医生说:当然,如果你是不放心我们团队的医术,那你也可以去楼上办理转院手续。
我没有那个意思。陈岭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那今晚先留在这里吧。
医生嗯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拿起水杯侧身喝水,赶人的意味明显。
陈岭离开办公室,正想回病房,突然听见走廊尽头传来啊地一声,随之便是焦急的呼喊。
有个女声担心的叫喊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陈岭没怎么在意,准备转身,又听见啊地一声,随之便是惊惶的叫喊:你吐血了!
他眉心一跳,快速朝走廊尽头跑去。
那是女卫生间。
陈岭迟疑了下,敲了敲门,问:你好,需要帮忙吗?
一阵呕吐声在安静的卫生间内响起。
陈岭心头预感不好,说了一声我进来了便直接走了进去。
女卫生间的洗手台前,两名一高一矮的女护士正挤在洗手盆前。
其中高个的护士脑袋几乎是埋进洗手盆中,而另一个正红着眼睛给她拍背。
知道陈岭进来,拍背的矮个护士顾不上搭理他,着急地向面色惨白的同事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李医生过来看看。
话音刚落,呕吐不止的高个护士白眼一翻,往后踉跄至墙边,一屁股滑坐到了地上。
这一幕太熟悉了,就在两小时前陈岭亲眼目睹过。
他扭头看向洗手池内,一堆黄色的胃液中,夹杂着一缕血丝。
和吴伟伟的症状太像了。
再次看向那两名护士,陈岭眉心一皱,忽然想起这两人是之前到珍馐楼接吴伟伟来医疗中心的护士!
他垂眸思索一瞬,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拿起洗手台上烧至一半的檀香,掐诀念咒。
最后,他指尖掠过在水龙头上沾了一点水,擦过黄神越章印。
已经干涸的血了湿润起来,随即被按在了高个护士的后背上。
矮个护士傻了眼,等青年拿走法印,看见自己同事白色护士服上的带血的印记,她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尖叫着将人护在自己背后,质问道:你做什么!
陈岭没说话,紧抿着嘴唇看向那名身体不舒服的护士。
跟吴伟伟一模一样,她的身体也抽搐了起来,片刻的痛苦之后,一口黑色的东西从她嘴里涌了出来,直接喷在了矮个护士的身上。
同样的症状,同样的破咒方式,这说明护士和吴伟伟患的是同一种病。
而后者的病很可能是被吴伟伟传染的。
高个护士只呕吐了一次就舒服了不少,她身体虚软,但也知道是谁救了自己,勉强扯出一抹笑,谢谢你。
矮个护士神情讷讷的,她看了看自己同事,又看了看一脸认真的青年。
低头扶住靠墙的人,她确认道:你真的没事了?
没事了。高个护士摇了摇头。
矮个护士仍旧不放心:要不让李医生给你开个单子,我送你再去检查一下。
这高个护士迟疑了下,看了眼陈岭。
她家乡那一带总是有很多民间传说,当然,附近的村子里也的确出过许多莫名其妙的故事,无法用现代科技手段解决和解答的事情。
自小长辈就教导她,对于未知的东西得需抱有敬畏。
高个还是坚定的摇头说:不用了,我真的没事了。
说完又对陈岭说了声谢谢,由同事搀扶着,慢慢走出了卫生间。
陈岭立在原地,目光停在地上的黑色呕吐物上,想起什么,他转身追出去,叫住快要走到护士台的两人。
你又有什么事?矮个护士不太耐烦,总觉得刚刚卫生间那一幕神叨叨的,特别像以前跟父母回乡下时,偶然碰见跳大神的。
陈岭手里拿着法印,我看你们关系很好,担心你也被传染,所以
说着突然卡壳,总不能说我能不能在你身上盖个章吧,这也太奇怪了。
矮个护士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旁边病恹恹的同事忽然拉了她一把,先生,你是想给我同事一张符吗?那我代她先谢谢你了。
我身上没带符纸。陈岭捏紧了手里的法印,试探性的问,你给我一张白纸吧,我在上面留个法印,你们随身携带。
矮个护士翻了白眼,阴阳怪气道:大师,我们都是工薪阶层,没钱买你的法印。
高个护士暗中踩了她一脚,一把将人拽到自己背后挡住,免得那张破嘴继续冲撞人。
矮个护士被拽得手腕发疼,狐疑地打量着前方同事的背影。
奇了怪了,刚刚还要死不活的呢,怎么突然力气变大了,这么快就恢复了吗?
疑惑间,她见闺蜜从护士服的大口袋中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递给了那名青年。青年翻出两张空白页,一页上盖了一个章,将本子递送回去,转身就走。
矮个护士嘀嘀咕咕:他是忘了收钱还是不好意思开口啊,怎么就走了。
高个护士转头瞪她,管好你的那张破嘴巴,整天叭叭叭的也不知道得罪多少人。
本来就是骗子嘛,还不能说了。要是真的念几句咒病就好了,那还要医院干嘛,都去当和尚道士念经得了。
你啊高个护士不想再跟她理论,只是把那张印有法印的白纸叠起来,塞进她的口袋中,叮嘱道,揣好,别丢了。
哦。矮个护士拉着声音应了一声,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满不在乎。
陈岭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回到病房时,吴伟伟的精神已经彻底恢复,正捏着鼻子,用卫生纸擦拭自己吐在地上的东西。
江域抬眸看了眼青年:又遇见了?
什么都瞒不住你。陈岭走到男人旁边坐下,将自己在卫生间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吴伟伟听完愣了好半晌:竟然还能传染?
江域嘴唇抿直,随即松开,说了两个字:疫疠。
吴伟伟:什么?
陈岭眨了眨眼,慢了半拍反应过来,的确很像!
他解释道:就是传染性高,致死率高的传染病。
瘟疫?吴伟伟反问。
差不多吧。就吴伟伟和护士之前的那种情况,如果继续发展下去,难保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这跟邪咒有什么关系?吴伟伟也是想不通。
江域瞥他一眼,双腿交叠起来,身体靠在沙发上,冷淡的解释道:疫疠只是邪咒被种在你身上后的一种具体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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