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岭洗漱完,精神比起床时好了不少,他拍了拍金刚鹦鹉的脑袋,往房门口示意,别愣着了,带你去约会。
鹦鹉这才迈腿往前,叼住青年的衣服,借着嘴喙和爪子的力量,从青年的衣服下摆一路爬上肩膀。
钱箐惊喜,这是你训练的吗?太厉害了。
陈岭笑而不语,他觉得鹦鹉在故意耍帅,可惜没有证据。
青年要走,江域自然没有留下的必要,理了理睡乱的衣领,抬脚跟上。
路过吴伟伟房间的时候,陈岭给他发了条信息,让他醒了就到隔壁的繁育基地来。
钱箐在前面领路,知道两人都没吃早餐,回头说道:我们基地提供员工早餐,味道还行,不嫌弃的话,我们等下一起去吃点?
好啊。陈岭对食物不挑剔,填饱肚子是主要,味道是其次。
电梯门上映照出三个人影分开站着,钱箐低头在用手机跟同事联络,江域则垂着眼,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觉告诉陈岭,男人有点不高兴。
脑袋往江域的方向偏了点,陈岭问:你怎么了?是昨晚没睡好吗?
嗯。江域承认,不肯再多说。
想起那窄小的沙发,的确太委屈人了,陈岭说:待会儿事情结束我们就回昱和山去,你可以补个觉。
睡不好不是因为沙发,而是因为在想你的事。江域毫不避讳在场还有第三个人。
陈岭听完第一句就知道聊脱了,急忙打手势想换个话题,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男人的话已经出口,在闭塞的金属空间内显得尤其低沉。
你为什么要去亲那只鸟。
因为可爱?被奇葩的问题惊到,陈岭的回答有些呆滞。
黄鼠狼呢。江域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却在面对陈岭时,不想隐藏半分,像个竭力博取关注的小男孩儿,那只黄鼠狼是雄性。
陈岭:
钱箐:我是谁,我在哪儿,这两人什么关系,为什么我闻到了一股醋味太诡异了!
江域第三问:还有这位
直觉他要说钱箐,陈岭扑上去捂住江域的嘴。他脸上发烫,瞥了钱箐一眼,对方正在完美地装聋作哑。
江域的个子很高,又不肯弯腰,陈岭只能屈辱的踮起一点脚尖,对着他的耳朵说:这个问题我们回去再聊。
江域看着青年,神色没有缓和。
陈岭想起男人唯一一次的害羞,一咬牙,脱口而出:你乖点,听话。
江域愣了下,眼眸从青年脸上略过,抿了抿嘴唇,耳根后一小团皮肤泛起极不明显的红。
陈岭心里得意,感觉自己抓住了能拿捏对方的小辫子,这才放心松开手。
老祖宗千年道行又怎么样,还不是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主动进攻的时候一套一套的,被动抗击的时候,轻轻一击防御就垮塌了。
钱箐看了眼电梯门上的映出的笑脸,轻轻咳了一声,要到一楼了。
电梯外的大堂里,旅行团的游客正在集合点数。
陈岭跟在钱箐身后,挤过人群往外走,下了台阶他才忽然想起一件事。
江域,你车呢。昨晚忙得太晚,他极度缺觉,孙沛锋说开车送时他就迷糊着脑子顺着答应下来了,完全忘了他们当初是自己开车去的孙沛锋家。
江域:孙沛锋家楼下。
陈岭:你昨晚怎么不说呢。
说了你跟我坐一辆车吗?江域反问,你之前一直躲着我,我就想跟你多待一会儿,把时间补回来。
老祖宗说的太直白了,陈岭讪讪地摸了下鼻子,有种做错事的心虚感,别开脸转移话题:没开就没开吧,反正晚点还要带李鸿羽去处理孙家的后续问题。
嗯。江域淡淡应了一声。
跟在身后的两人说话时并没有特意避讳,搞得她感觉自己特别像巨型电灯泡。
她提着一口气,加快步伐,越走越快。
雌性鹦鹉面壁了一整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令人动容的难过和愁绪。
钱箐领着陈岭和江域站在繁育室外,指尖在玻璃墙上点了点,现在还算是安静的,大概昨晚凌晨开始,它就总是断断续续的仰头长叫,声音很尖,夹杂着愤怒。
陈岭:
轻拍了下肩上那只鹦鹉的后背,进去吧,它一定很想你。
小蓝表面镇定,其实很迫切,看似高傲的昂着头,实则眼睛一直盯着树枝上的那只鸟。
钱箐替它打开门,金刚鹦鹉一蹦一跳的进去了,站在地上叫了一声。
树上雌性鹦鹉倔强的不愿回头,当它不存在。
陈岭在外面看得感叹起来:戏怎么这么多啊。
钱箐说:金刚鹦鹉是这样的。现在还在磨合期,双方的脾气会表现的较为明显,等磨合期彻底过去,它们之间的关系会越来越好。关系稳定后,它们不再有较为明显的发情期,因为有了伴侣,就可随时繁殖。
陈岭点头,就和人一样啊。
钱箐忽然啊了一声,打开金属门跑进去。
雄性的金刚鹦鹉正被雌性那只追得满屋子跑,几根紫蓝色的羽毛在空中飘然落了下来。
陈岭有点坏,不心疼,只觉得好笑,曲着胳膊肘撞向江域,你说这算家暴吗?
江域看着他笑弯的眼睛,认真道:不算。
也是,这叫情趣。陈岭没想到,打是亲骂是爱居然也能体现在鸟类身上。
江域的两只手闲适的插在西裤口袋里,身体往右方倾靠,微凉的皮肤贴上青年的手臂,那你在电梯里凶我,也算是情趣?
当然不算。陈岭的反应快得惊人,人跟鹦鹉能一样吗!
第43章过寄11
繁育室内突然响起啊的一声,雄性鹦鹉的毛一下子就被雌性啄掉了好几根,背上秃出小小的一团,在鲜亮的紫蓝色中很是扎眼。
陈岭收回落在江域脸上的视线,有点庆幸被打断,这样一来老祖宗就没有机会再来一发直球了!
他紧张地朝声源方向看。
雄性鹦鹉懂得趋利避害,见哄不好伴侣,索性朝着主人的方向飞去,一脑袋扎进对方怀中,有力的爪子死死勾住下面的衣服。
雌性鹦鹉对陈岭没有惧怕之意,与上次一样,它收起翅膀落到青年肩上,居高临下的盯着那只瑟瑟发抖的雄性鹦鹉。
陈岭成了木头桩子,四肢僵硬的定在原地,钱姐,它们不会又打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