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殿下,他们中多数人在没参军之前,可能一个月里头都吃不上一次盐,一年里吃不上两顿饱饭,在军营里能每天吃上一顿饱饭还带盐,对他们来说就满足了。陆乘舲见谢安澜逛了一圈回来,心情有些低落,主动开解道。

每天只有一顿饭?谢安澜想了想貌似从早上出发到现在,也就只吃了一顿饭。

这已经是陛下仁慈了,嘉禾年间,士兵们打仗都自带干粮的,没有的就干饿着。

陆乘舲话音一落,尴尬至极,他这话就相当于指着谢安澜的鼻子说,你爹是个昏庸无能的皇帝,连将士们打仗的粮食都不肯出。

但让他道歉,他也做不到。

毕竟,他心中对嘉禾皇帝还是抱有怨气的。

只得静静地靠在马车旁,看着那火堆里跳跃的火焰,征愣出神。

谢安澜,

陆乘舲要不提醒,谢安澜都快把他这位奇葩的便宜老爹给搞忘了。

这便宜老爹有多奇葩呢?

他即位三十年,从未表现出过任何才能,却异常热衷于选妃,可谓真正做到了后宫三千佳丽的第一人。

在谢安澜很模糊久远的记忆里,后宫那地方异常的热闹,各处都有嫔妃挤在一起闲话。

就连冷宫都住满了人,可想而知人有多少。

而且他那奇葩老爹还荤素不忌,后宫里除了女妃,还有男妃,当真是热闹至极。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后宫女子众多,而妃嫔位置就那么几个,可谓是肉少狼多,斗争一下就起来了。

所以尽管他那奇葩老爹的媳妇娶的多,留下子嗣却并不多,除他在内一共七位。

当然生下这七位皇嗣的娘娘们都是宫斗中的高手,包括他的母亲臻妃,听说是个和皇帝打架后还能安然无恙的狠女人,后宫中无人敢惹的狠角色,可惜在他老爹死后没两年也生病去了,不然谢安澜哪能落到今天这等田地。

如果能回现代的话,拍个嘉禾皇帝的后宫,拉八百集剧情都不带水的。

自然,能支持奇葩老爹如此挥霍的,那就是邕朝二百多年的底蕴了。

要知道邕朝除了他爹,往上一直到开国皇帝个个都是盛世明君,现在的草原部,在当年可是连给邕朝提鞋都不配的小角色。

可惜风水轮流转,短短三十年的时间,人家就崛起成为了邕朝的劲敌。

不得不说,他老爹功不可没啊。

偏偏都这样了,人家还没成亡国之君,就连敌人都打到了皇城脚下都能绝地反击的人,

真是又奇葩,又欧。

说到绝地反击,就得说到陆老将军,陆乘舲的爷爷,如果不是他,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没有邕朝了。

不过当初,陆子明投敌确实在朝堂吵得很凶,皇帝不仅没有维护陆老将军,反而下令斥责了一番。

说他教子无方等等。

陆老将军一面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十万将士,一面又对这个国家失去了信心,最后才存了那番死志之心。

所以陆乘舲对他那奇葩老爹有怨气是正常的。

谢安澜摸了摸鼻子,顺着陆乘舲地话向下说,那可真是辛苦我二哥了。

可不嘛,他爹留下的烂摊子,全让谢苍溟给接了,谢苍溟能撑到现在背后不知下了多少苦功夫。

陆乘舲回头,见谢安澜没有生气,舒了舒眉。

殿下,要不要喝些肉汤?恰在此时,锅里咕嘟咕嘟冒起一个又一个的气泡来,陆乘舲从车上拿了一副碗筷出来问道。

来一碗,暖暖身子。赶了一天的路,吃的都是肉干与糕点,胃里不饿,却总觉得全身没有热乎气。

谢安澜这里喝着肉汤,外围的那些将士们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吃完了饭就各司其职,守夜的守夜,睡觉的睡觉。

谢安澜躺在马车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残酷。

如果不是他恰好穿成一位王爷,想必现在的生活还要困难得多。

谢安澜在想,老天爷给他一个系统,是不是另有深意。

好在谢安澜是个想得开的人,一夜过去,他就把烦恼给抛之脑后,当下还是先把仗给打完再说。

第二天赶路的时候,谢安澜发现陈桂总是骑着马围着他马车边转,转得他晕头转向的。

陈桂,你今天怎么不去找霍森了。谢安澜手肘撑在车窗下的软垫上,问向窗外骑马的人。

他可是记得,这陈桂昨天围着霍森转了一圈,想要搞懂火|药的原理,可那霍将军是个纪律严明的,陈桂缠了他一天也没要来一点火|药渣子。

谢安澜当即就笑了,这不是舍近求远嘛。

王爷,这马车可是坐得舒服?陈桂假意没听出谢安澜的调侃,转而对马车感兴趣起来。

本以为昨天一天的颠簸,今天谢安澜怎么都会要求换回骑马才是,没想到一夜过去,谢安澜反而没受到影响,还精力充沛得很。

陈桂这才将目光转向这辆不起眼的马车上,不着痕迹地打量起来。

挺舒服的,你要不要上来试试?谢安澜看了看陈桂的裤子,才跑了一天就磨损不少,恐怕也遭了不少的罪。

陈桂有几分犹豫,在他从前的认知里马车就没有不颠簸的,但看谢安澜坐得还挺舒服,或许这辆马车另有其他特殊之处?

想了想,下了马,对谢安澜拱手道,那老奴今日又斗胆逾越一回。

谢安澜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陈桂将马匹交与后面步行的士兵,这才健步如飞地追上谢安澜的马车,小心翼翼地坐在前室上。

忐忑地坐了一会,眼睁睁地看着马车碾过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坑,都没怎么觉得有太大的颠簸。

一双说不出怪诞味道的眼睛里迸射出浓浓的好奇,同时又在为他昨天小看这辆马车而懊恼。

昨天他骑了一天的马,现在整个大腿内侧都被磨破了不说,从腰到大腿那一截更是快要散架了。

毕竟他已经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了,即使学了些拳脚工夫,也架不住身体的各项机能开始走下坡路。

所以昨天他为什么要拒绝王爷的好意?

还自己给自己找了一天罪受!

陈桂自己替自己按摩着腰上穴位,心里那个懊悔啊。

要是昨天自己不那么固执己见,或许就不会有今日之罪。

怎样,本王这马车要比你骑马舒服多了吧。谢安澜撩起前室车帘,看了眼快要散架的陈桂笑道。

是老奴愚钝,差点害了王爷。陈桂苦笑着拱了拱手,不知王爷可否为老奴解惑,这马车与寻常马车可有其他不同之处。

虽然自讨苦吃了一天,但他还是很想知道这马车它怎么就突然不颠了呢。

谢安澜,你看看车轴有什么不一样。

陈桂闻言即可向车轴的部位看去,乍看之下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最后才发现这根车轴的前端是弯曲的,就能很好的起到减震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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