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这样啊。谢安澜没作他想,接过衣服下去换了。

等他换好衣服,天色已经大亮了,随意绑了一下长发,就迫不及待的拉着陆乘舲出府。

刚一出门,就见王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陆初一正在马上旁等着他们。

这是你准备的?坐在马车上,谢安澜还觉得跟做梦似的,这种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的感觉,让他不禁患得患失起来。

只是凑巧,碰巧今早初一出门办了些事,顺便带回一辆马车来。陆乘舲摇摇头,指了指谢安澜的头发转移话题道,殿下,要不乘舲给你重新绾一下吧。

谢安澜低头看了看还有几缕披在肩上的发丝有些尴尬道,那就麻烦你了。

陆乘舲笑笑,没有说话,顺手取下谢安澜绑头发的发带,用手指轻柔而又缓慢地一缕一缕梳整齐,再从自己的袖口拿出之前他一直带在头上的玉簪子与谢安澜绾好。

殿下,好了。

马车一巅一巅的,陆乘舲的手又来回在他发间穿插,跟按摩似的,一下子就让这两天因为胡乱绑头发而扯疼的头皮得到了解放,谢安澜舒服得都快要睡过去了。

听见陆乘舲的声音,这才抬起头,迷迷蒙蒙地问,到了吗?

不是陆乘舲刚想摇头,却被谢安澜露出来的容颜一怔。

殿下你该多绾发的。往日谢安澜总是乱绑头发,不少松掉的发丝就垂下来遮住半边脸,使人看着不太精神。

今日这样一绾,露出棱角分明的轮廓来,让人一眼就能看清他的五官,剑眉星眸,玉质金相,分明就是个俊朗贵气的青年。

我也想,可惜手残。谢安澜手一摊,显得无赖极了。

那以后殿下有需要,可以尽管找乘舲。陆乘舲笑道。

好。谢安澜立马爽口应下,反正欠陆乘舲的债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点两点了。

坐在车厢外,无意识偷听的陆初一撇撇嘴。

什么碰巧,明明就是他家少爷一大早起来吩咐他办完事买辆马车回来的,这个时辰马行还没有开门,还是他好说歹说,才买到,就被他家少爷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这才成婚第两日,又是送钱,又是送车,现在还亲手干起伺候人的活来,以后怕不是要被王爷给吃得死死的,这可怎么办呐。

就在谢安澜与陆乘舲忙着进宫的时候,威远侯府的大门口却是热闹极了。

往日整洁干净的门口,此时却突兀地放着一堆烂泥土、烂瓦片,惹得路过的百姓频频侧目、指指点点,管家惊得立马报备给了侯府的主母。

方茹看着门口的一堆东西,哪里还不明白这是陆乘舲的杰作,这些可都是她亲手为傅云婉添置的嫁妆,但知道又如何,他们侯府成亲当日算计来送贺礼的表少爷,经过昨天一天的发酵,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人家报复回来是应当的,况且还是她亲手把人送上花轿的,真是跳进延河都洗不清!

方茹压着心头怒火,吩咐道,清理了吧。

管家立马找了几个小厮来清理。

方茹沉着脸回了后院,对身旁的人吩咐道,让她每个月给我送上一百本手抄佛经来,她不是说不想嫁人,愿意留在我身旁进孝嘛,那就让我看看她的孝心有多重。

第13章穷!

皇宫坐落帝都中心,占据半个都城,宫殿高耸,巍峨壮观,遮天蔽日压得人喘不过气。

禁卫军们披甲着胄,表情肃穆地守卫在皇宫各处,使整个皇城如铁桶一般,密不透风。

穿过曲折回旋、盘结交错的阁楼,谢安澜与陆乘舲两人齐齐踏上丹陛,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声此起彼伏的通报声。

不一会,殿门大开,有一宫人卑躬屈膝的来到两人面前,领着他们进了景华殿。

天子身穿黑色龙袍,明堂高坐,见两人进来,也只是微微抬了抬眼,辩不出喜怒。

在来之前,谢安澜就在脑中反复回忆了一遍面见天子的礼仪,这会倒也不至于窘迫,和陆乘舲两人依葫芦画瓢行了礼。

谢苍溟微微挑眉,无意识地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诧异宸王何时这般懂规矩了。

谢安澜没有觉察到天子的目光,行完礼就老老实实在下首等着天子问话。

结果久久都不见天子有所动,想到原主的德行,谢安澜一咬牙,抬起头直愣愣地与天子对视。

两道眼神一触及,谢苍溟松开了转动扳指的手,敛了敛眼,声音听不出喜怒地问,昨天为何没有进宫。

谢安澜松了一口气,淡然道,忘了。

谢苍溟也不惊讶,先前派去给谢安澜教导规矩的人,都被谢安澜给气了回来,就连成婚前一天都在赌坊里度过的人,能指望他记得什么规矩体统。

谢苍溟垂下眼帘,沉着脸道,吃饭怎么没忘。

嗨呀皇兄若是不提醒,我都忘了今早来的匆忙都忘记用早膳了!谢安澜拍着后脑勺,作出一副懊恼的样子。

谢苍溟紧了紧手,都要被谢安澜给气笑了,本以为成了婚有人管教着,要比以前老实些了,没想到还是这个不成调的样子。

胡闹!谢苍溟甩下衣袖,斥责道。

皇兄教训得是,下次、下次一定记得。谢安澜忙乖张认错。

谢苍溟,

去给宸王和宸王妃端点早膳上来。谢苍溟真是拿谢安澜没了办法,挥了挥手吩咐下去。

又对着谢安澜语重心长道,成了婚就要学着稳重些,有些事可为而不可为,毕竟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做事之前要多想想家里

谢安澜吃着皇宫的御膳,听着谢苍溟念经,止不住地点头。

谢苍溟讲完,一回头见谢安澜根本没有认真听,摇了摇头放弃了教育弟弟的想法。

又把目光落在了一旁从进来一直到现在都安安静静当摆件的陆乘舲身上。

见他穿着一身并不合身的女子华服,面上平淡地问,你可怨我。

陆乘舲摇了摇头,后脊背挺得直直地回道,不怨。

为何不怨。谢苍溟端起桌上的茶盅,轻抿了一口问道。

陆乘舲没有迟疑道,臣身为大邕的子民,生下来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忠君爱国,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四个字已经流进了臣的骨髓,陛下是大邕的陛下,臣忠于大邕忠于陛下,自是不怨。

谢苍溟听完心中五味杂陈,想到了陆国公,那样一个铮铮铁骨的将军,最后竟然因为自己的小儿子而落了个战死沙场,死无全尸的下场。

心中不免悲凉,也不知这大邕还能再维持几年,或许要不了几年这世间就再也没有了大邕朝,眼下的繁华都将成为泡影,而他也将成为大邕的亡国之君,在史书上留下耻辱的一笔。

不过这种悲哀的心神,仅仅只是一瞬就被谢苍溟收了起来,脸上看不出喜乐道了一句,也是。

看了眼不成器的谢安澜,复又温和道,以后宸王就托付于你了。

殿下很好。陆乘舲望着在一旁眼观心心观鼻的谢安澜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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