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打小报告,进谗言都弄得这么大张其鼓,人尽皆知,古往今来也没几个了。
贾环看着抢了自己戏份的宝玉他亲表哥,一瞬间这抠门大兄弟在他心里的形象就有山辣么高。
真汉子不解释。
于是主角轮为配角的贾环还在一旁落下了鳄鱼的眼泪,用一种想要说谎,又说得不太高明的支支吾吾的谎话替宝玉解释了一番金钏因何跳井。
“......金钏姐姐侍候太太许多年,性子稳妥,自尊自爱,就是心气高些,难免,难免一时激愤就...二哥哥天真纯善,心如稚子,他绝非有心如此......”
行了,不用说。不是有心的,那绝对是有意的了。
欺辱母婢的事都干得出来,他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对,这就打的轻了。打的重一些,让他长长记性。看他下次还敢不敢了。”
一旁的薛蟠看到贾政气得脸红脖子粗时,还巴巴的将那什么跟王府的戏子喝花酒的事也说了出来。
这事薛蟠梦里梦见过,梦醒出去溜达时还在酒楼里遇见了。不过当时那几人叫了花娘唱曲做诗,薛蟠则一边回忆梦里的大马猴,一边吃着酒楼的特色菜。
香酥八珍
女儿愁,绣房窜出个大马猴。
梦里的自己可真没文化。
摇了摇头,薛蟠鄙夷梦里自己的同时,不由在心里就着‘女儿愁’做起了学问。
好半晌,薛蟠无语望苍天。
贼老天,原来抛开了猥琐,自己竟然连梦里的那个薛蟠还不如。
晃晃脑袋,将那一脑子的‘女儿愁’和‘天外来客’甩出去,薛蟠特别有助人为乐精神的想要指点一回贾政怎么打板子伤最轻,人最疼。
虽然这也是梦里得来的经验,但却不妨碍他无偿提供给贾政,叫他打儿子。
忠顺王府的长史跑到荣国府找宝玉的时候,宝玉已经挨了好几大板子了。于是躺下在春凳上的宝玉一点纠结都没有的将就将他视为朋友的小戏子给出卖了。
瞧瞧这人品,多么出众。
“孬种中的极品,极品中的孬种。”薛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一旁说风凉话,“也不知道这见利忘义,出卖朋友的毛病是随了谁?老子英雄儿好汉...啧啧~,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呀。”
吐槽的话张嘴就来,直接将贾政本就黑成锅底的脸说得更黑了。而薛憨憨本人却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在说完这些话后一下子就变得极自信起来。
薛蟠这话虽然难听,但细细想来却有几分道理。
虽然忠顺王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但也不应该就这么轻易的出卖自己的朋友吧。
当然了,无论是轻易的还是不轻易的,出卖朋友这事都挺草蛋的。
宝玉如此轻易的将地址说出去,此事一但让人知道,还不得以为荣国府都是此等贪生怕死之辈?
传出去,他贾存周还有什么脸面?
打,必须打。
必须狠狠的打。
于是薛蟠打了小报告,又再一次进了谗言,成功叫宝玉比原著中挨了更重的打。反正贾母带着人杀过去时,宝玉已经昏死过去了。
一旁的贾环看了都心有不忍时,还时不时的去看薛蟠。
真没想到你是这种憨憨!
......
贾政前院暴打宝玉,薛蟠是始作俑者的消息没多久就传进了内院。贾母一听又惊又气,此时担心宝玉挨打,也顾不上收拾喝骂薛蟠,直接带着人以万夫莫挡的姿势冲到了前院。
一如原著中那般,王夫人哭闹不已,还提起了早逝的贾珠。贾母则是一连声的让人备船,她要带着宝玉回老家。
一个迂腐不堪,视亲子如牲口的父亲,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和是非不分的祖母,这样的人家,在现代都会因为孩子的各种问题吵架,起争执,到了古代也不例外。
或者说,某种东西就是从古代一直延续至今的。
贾母来了,王夫人也来了,暴打宝玉这事就只能中途而废的结束了。
薛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在贾母指着贾政鼻子大骂的时候悄悄的溜了。
亏他那人高马大的身材,到底是怎么在不引人注意的时候撤出包围圈的呢?
这绝对是个奇迹。
→_→
楠笙最喜欢各种小道消息,这事普一发生,楠笙就听说了。她不但听说了,还巴巴的派人去叫了黛玉过来。
宝玉绝对死不了,不过宝玉居住的院子一会儿必然会乱哄哄的。叫上黛玉,等宝玉那边安稳了,她们在去关心一回也就是了。
去太早,看着宝玉皮开肉绽的屁股,也不方便不是吗?
其实楠笙和薛蟠有一点是想到了一处的。
那就是宝玉‘威武不能屈’的出卖了一个那么相信他的朋友。
那琪官蒋玉菡是有多信任宝玉,才冒险将自己最后的安身之处告诉宝玉,以便日后经常联系。却不想又好不容易逃离了忠顺王府,却又被宝玉给送了回去。
此一去,定是福祸难料,处境更加的艰难。
古往今来,人都分三六九等。后世多少粉丝将艺人捧得高高在上,已经无法形容。而如今的艺术家们却被按三教九流的排法,轮成最末等的下九流。
所以在这个时代,在这个男女荤素不忌的时代,大多数成名的角儿都是贵人玩乐取笑的存在。
这就跟贾琏书房里可以随意拿来泄火的清俊小厮一样......
蒋玉菡有心摆脱这种困境,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以及费了许多功夫才为自己寻找到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可惜了......
宝玉挨打,那在荣国府可是件大事。等太医给宝玉上了药,楠笙才和黛玉才不紧不慢的去看宝玉。
十三岁的大小伙子,又是伤在屁股和腿上,这种伤又是在夏天...总之便是探病也是件尴尬的事。
她们姐妹去时,三春和李纨,凤姐儿以及远在东院的邢夫人都早早就到了。贾母和王夫人坐在宝玉床着哭天抹泪,其他人看着姗姗来迟的二人,到也不曾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