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原本热闹的群顿时陷入沉默。
于然然:“怎么了?我错过了什么?”
杨卓宁:“没什么,那是一个霸总,再探!”
他们的第一站是芝加哥大学,合作的高中tcps来自纽约,已经先在芝加哥大学入住。吃中饭时终于见面,因为是全美排名前列的精英学校,因而他们也多出自中产,教养得体气势迫人,其中不乏帅哥。
进学校,由芝加哥大学协同两边校方共同进行封闭式管理,即时通讯设备一律没收,中国学生还好,tcps的男男女女都差点疯。课程也安排得很满,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大牛为他们授课原理入门,参观费米实验室,普利策奖得主为他们娓娓道来现代政治与媒体关系的解构与构建,动不动来个中西身份对换,我上你的课,你考我的卷子,偶尔citywalk,第二天便举办了社交舞会。
这个事项早就在行程通报中了,所以每个学生都提前准备好了晚宴礼服。于然然比较腼腆保守,选了个翻领的赫本式小黑裙,不会出错,却在看到叶开时陷入了自卑——虽然,她很迷茫为什么自己一个女孩子要在叶开面前感到自卑。
他太适合黑色了。
纯黑色奢牌高定无尾礼服华丽而利落,天衣无缝的剪裁包裹他年轻挺拔的身体,小扇形黑色缎面翻领和黑色领带相得益彰,仅凭面料的光泽与质感就区分出了层次,暗鎏金色领带夹与右耳缀着的钻石耳钉——于然然无法呼吸,她好像看到了来自南极极寒的第一块冰,在深蓝色的天鹅绒幕布下绽放出钻石般的冷冽感。
叶开是天翼的校董代表,注定了他要这样出场。他锋芒毕露又谦逊有礼,与来自芝加哥大学和tcps的高层用英语流畅地交流,游刃有余地周旋于所有笑谈中。
于然然端着杯鸡尾酒无所事事,或者说无所适从。她想不起叶开在学校穿着校服的样子了,他好像天生就应该在这样的场合像明星一样的。
乐队曲风一变,灯光暧昧下来,舞会开始了。
一只手绅士地出现在于然然面前,叶开嘴角凝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和我跳舞吧,于然然。”
砰!砰砰!
于然然前所未有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她不是会自作多情的人,虽然不擅交际但在尊严方面敏感得异于常人。她知道,叶开在照顾她。
手搭上叶开掌心,她拘束地说:“我不会。”
叶开沉稳地说:“我教你。”
将她带入舞池,一周手绅士地搭于后背。他教得通俗易懂,于然然在灯光下的脸很红:“你、你舞跳得很棒。”
叶开轻描淡写:“不会跳不行。”
脑海中划过万豪露天酒吧的那场舞,他跳得乱七八糟,故意的。踩了陈又涵十一脚,他数着;他心跳好快,他记得;空气中有朱丽叶淡淡的香味,好像从那晚飘到了现在,飘到了芝加哥,飘到了他们彼此隔着远洋的这一晚。
于然然从舞池中下来时慌得口干舌燥,幸好,幸好她心里只有学习,不然太惨了。至于叶开有没有喜欢的人,那又关他们什么事呢?他这样的人……能让他喜欢上的,一定是他心里最好的。
学校安排的宿舍是双人寝室,叶开和一个美国小伙儿一起,叫max,是个比较逗比的学霸,骨瘦如柴高得像根竹竿,对啦啦队的大胸妹和橄榄球球星的肱二头肌都毫无兴趣,一心只想搞量子力学。
好青年max观察了他的天之骄子室友很多天,发现了他的一点小秘密。
他有一沓明信片,每天都在写,一天一张。古老的东方文字他并不认识,所以也无从窥探天机。
citywalk时已近交流期末尾,他们已转移到了位于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叶开心不在焉,对这座蓝星最繁华的都市毫无惊叹之情,连时代广场都无法撼动他淡漠的脸。
叶开觉得自己疯了,竟然觉得会在哪个转角的咖啡店看到陈又涵。
他可能会举着一杯咖啡用粤语对他说:“hi,靓仔。”
也可能出现在那个香槟玫瑰开得很漂亮的市内教堂,假装他们只是在此平淡地偶遇。
再或者,他一出宿舍门,看到陈又涵站在爬满爬山虎的灰砖门洞下,正抬头看那些郁郁葱葱的青藤。听到他的脚步声,他就回头对他笑。
……魔怔了,都是他那次飞加拿大惯的。
他不知道的是,陈又涵忙疯了,每天疲惫地周旋在家族内的争权夺利和政府方面的推诿太极中。顾岫以为陈总裁又失恋了,他喝起咖啡来不要命,烟一根一根地抽,只是在看到宁市夜景时,他忽然没头没尾地对顾岫说:“那栋公寓里有个轰趴馆。”
又或者,通宵开会后,他在茶水间淡漠地说:“你知道吗,我那个新房子,第一束阳光竟然是照在客厅水吧的。”
鸡毛蒜皮。
顾岫不懂,只能继续无聊地听陈总裁三不搭七地说:“你去没去过西临路万豪?顶楼那个酒吧可以吹到西江的风。”那时候玻璃幕外是通明的灯火,西江黑沉沉的,倒映着夹岸的灯影。
快半个月,顾岫被叨叨疯了。
研习结束那天众人合影,都穿着正装,挨个上台领结业证书,像正儿八经的毕业一样。众人都热得发疯,一进宿舍就脱赤膊冲凉,只有叶开忍着热找领队老师:“赵老师,手机可以返还了吗?”
“在我宿舍,你这么急?”
叶开神情隐约有些焦躁,是长跑选手越临近终点线越想要泄气的焦躁。他热得冒汗,鬓角湿了,坚定地说:“很急的。”
赵老师小小地改变了一下安排,让众人现在就可以去领队老师寝室取手机。
开机,信息成千上百,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手机嗡嗡声不停,缀着红点的头像连成一排,他没耐心地往下翻,没有,找不到陈又涵的头像。热得不行,他站在空调下干吹风,重新上滑——拇指定住,陈又涵的头像在最上面。
他安定下来,像一个沙漠里找到晶莹葡萄的旅人。
脱衣服,冲凉,吹头发,他慢条斯理,换上日常t恤和卡其色烟管裤。床铺的被单被吹得微微鼓动,他坐下,点开微信。
第一天:添了一打巴黎水。附图是家里打开着的双开门冰箱,巴黎水墨绿色的瓶子排成一排。
第二天:今天的晚霞不错,我好像很久没看过黄昏的天空了。忙疯了。附图是宁市某天的黄昏,橙红色,有凤凰尾巴一般的漂亮纹路。
第三天:衣服再不来拿丢了啊,净知道占我衣柜。附图是一件白t恤,叶开那天喝醉留宿忘拿了。
第四天:车子经过临江大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海风是蓝色的。附图是宁市的海。
每一天陈又涵都有内容发过来。
叶开还记得那时自己说:“有事留言。”
他桩桩件件都是事,可桩桩件件又都不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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