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瞪大双眼,上下端详审视着站在眼前的青年,目光一点点地扫过从对方挺直修长的身形,线条轮廓利落的下颌骨,以及虽然藏于黑暗,却仍旧能够看出几乎带有攻击性的惊人美貌玩家倒吸一口凉气,抬起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戈修,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变得有些尖锐:
你,你就是那个帖子里说的人!
其他玩家都不由骇然,同时扭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戈修。
那个帖子在论坛上实在是太过火爆,即使是原帖被封禁后,其中的内容也一直在玩家内部飞速地蔓延流传除了刚刚进入游戏的玩家之外,其他的资深者即使没有点进过帖子,也依旧或多或少地知道其中的内容。
大部分人对此嗤之以鼻。
他们基本上都在无知时期尝试过对副本内boss的攻击行为,但是事实证明,在面对那些非人的鬼怪时,还是逃命更有用些。
他们认为,那个帖子的发帖人不过又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发出来。
其中的内容,哪怕只有只言片语,都没有任何取信的价值。
但是,眼前的这个青年却实在是太过符合那个帖子中的形象了。
那精致到仿佛不存在于人类当中的外貌,以及狠辣斩杀boss的手法,都令那些曾经阅读过帖子的玩家们心底一惊。
那个率先开口玩家的激动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认识一个玩家,上个副本是去的存活时长副本,他告诉我,那个帖子的内容绝对真实!本来我还是半信半疑,但是现在
没错,如果那个帖子是真实的,那么如果他不是,就没人会是了。
作为话题中心的戈修反而一脸茫然:
等等,什么帖子?
那个玩家眼神火热地注视着他:你之前有没有经过一个村庄副本?
戈修点点头。
他听到自己的猜测被印证,更是激动的喋喋不休:我的朋友告诉我,那个人直接干掉了那个副本的boss!我的天呐是真的吗?
戈修现在终于搞清楚了现在的情形。
恐怕是自己先前两个副本中的经历,被曾经的队友发布在那个程潇说过的玩家论坛当中了。
在听到刚才那个玩家终于说完,其他人的表情也从最开始的惊骇和半信半疑变成了震撼和狂喜,他们的目光犹如探照灯,死死地黏在站在不远处的戈修身上,仿佛是跌入深渊中的绝望之人终于抓到了垂下来的蜘蛛丝,他们看着眼前的青年,仿佛在看着一位救世主。
戈修:
在从第二个副本出来之前,他本来以为这些玩家中并没有这样一样巨大的交互信息链的存在的,而那种小群体间的口口相传往往不会扩展太大范围,然而,玩家之中居然还有这样一个论坛的存在是他所没想到的。
不过,这样的舆论方向对他倒是非常有利就是了。
他清了清嗓子。
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毫无怨言地等待着,期待着对方接下来的指示。
戈修开口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副本里钟表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玩家们纷纷一惊。
确实是这样。
整个别墅里,到处都挂有钟表存在,大厅里各式各样的西洋座钟排列着,就连墙壁上都隔着几步就是一个钟表,对于一个房子来说,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第一个玩家死的地方,戈修指了指墙壁上的挂毯:正好是整点,而他死亡的位置,又刚刚好在钟表之下。
这其实是个谎言。
那个玩家死的时候大约是晚上九点五十,而尖叫声在九点五十五的时候响起。
戈修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当时正注视着梳妆台上的钟表。
而其他人则并没有这个优势,对于他们来说,当时的时间点是模糊的,只要戈修所说的时间偏差不超过十分钟,他们就会毫无疑虑地相信戈修所说的内容。
而戈修得出结论的方式非常简单。
他能够看到。
任何和普通器物不同的存在在他的视野中,都仿佛被刻意圈点出来似的这个别墅内的每一块钟表,就连那个他从梳妆台上拿起的怀表,都犹如黑夜中亮起的灯光似的,简直清楚到完全没办法忽视,几乎在走进这个副本的第一时间,戈修就知道了这里的关键道具究竟是什么。
然而其他玩家却没有他这样的便利条件所以这些无伤大雅的谎言,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戈修转身上前,伸手将挂在一旁墙壁上的钟表扯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钟表的外壳碎裂,露出其中用骨骼做成的齿轮和轴承,那个钟表犹如受伤一般,缓缓地向外流淌着鲜血。
一个玩家倒吸一口凉气:
那那这个别墅内这么多表
戈修耸耸肩:没错,估计都是人。
一波接着一波的玩家,留下一具接着一具的尸骨。
杜岩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在几秒钟之内消化成吨的信息量一般,他抬手捏了捏鼻梁,仿佛在字斟句酌一般,缓慢地开口问道:
那你现在建议我们怎么做?
从上个副本当中,戈修就差不多弄清楚了一件事。
副本boss在副本内杀掉的人,以及制作出来的战利品是他们力量的来源在他将所有的人皮偶破坏掉之后,他能够清楚地看到,那个老太婆身上象征着精神力量的光芒明显地减弱了下去,所以在此之后,她才会在火焰的压制下毫无还手之力,直至被焚烧殆尽。
戈修微微一笑:
砸。
作者有话要说:打砸抢强盗教程上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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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哐!
哐哐!
大大小小的钟表被摔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外壳和内部齿轮的碎片混合在一起,被禁锢于钟表之内的,独属于人类的残肢骸骨和血肉在地板上蔓延开来。
玩家们将视线所能看到的所有钟表都从墙壁上扯下,恶狠狠地砸到地上,合力将摆放在地上的落地钟一齐推倒,把能够搜到的钟表饰品都踩碎剁烂,刺耳的碎裂声在空荡荡的大厅和走廊中回响着。
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整个别墅的内部犹如被血污沾染的庞大画卷一般,粘稠腥臭的鲜血顺着一级级的阶梯肆意横流着。
很快,随着钟表一个个被砸碎,别墅内的墙壁在逐渐地发生变化。
就像是无形的水波在缓慢地漾开,一层浅淡虚幻的影像的一点点地被从眼前的建筑上剥离开来。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颜色精美的壁纸,华丽繁复的装饰,豪奢精致的雕塑,在自己的眼前犹如镜花水月一般消失面前的景象令他们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背后顿时出来一层冷汗。
墙壁和地板犹如被剥去一层皮肤的血肉,猩红的表面滑腻而柔软,仿佛无时无刻不再缓缓地向外渗着粘稠暗红的血液,它仿佛还活着一般,以一种怪异的规律搏动着。
视线内的一切都是刺眼的猩红。
他们就像是此刻正站在某种庞大的怪兽体内似的,仅是注视着,都让人感到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惧和战栗。
gu903();脚下和身周都被这种可怖的景象包围,脑海都被蚕食侵占,灵魂仿佛也在为之颤抖畏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