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玉这个瞧见的人老想给他糊一糊漏洞。
余玉正想得出神,冷不防一道黑影陡然砸来。
“哎呀!”她又被打中了,“谁?谁干的?”
低头一瞧,发现是个油纸包,边缘被油浸透,一看就晓得里面是食物。
外面用红绳系的,余玉清楚的记得,大佬的烤鸭也是这般模样,所以里面是什么不言而论。
刚想到烤鸭,烤鸭就送了过来,大佬不会还偷听她说话的吧?
莫不是因为提到了他?所以有感应?
那他完犊子,余玉有预感,估计以后提到他的次数不会少,毕竟就在大雪山下,还占了她最喜欢的寒洞,不消说提到他,打扰他的次数八成也少不了。
大佬反正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人多无聊啊,所以她去理应来说不算打扰,算陪他?
怎么说也教过她,她没有那么白眼狼,以后肯定天天提着东西上门。
余玉嗨嗨一笑,刚把烤鸭拆开,人便被一道黑影笼罩,她抬头,发现是学海无涯楼的长老。
余玉心虚,连忙将烤鸭又包了回去,收进储物袋里,长老还没走,依旧眯着眼看她。
余玉更是心虚,“怎么了?”
长老上下打量她,“刚刚去哪了?”
余玉了然,估计是她突然消失,被长老瞧见,长老的神念时刻笼罩住整个学海无涯楼。
大佬把她拖走的时候,长老没瞧见是谁,只看到她不见,觉得古怪,于是过来确定一下。
“方才师父把我拉走了。”
说魔修是师父也没错,教了她许多东西,不算撒谎。
修仙者如果撒谎的话,会在心里留下小疙瘩,影响修炼。
修仙者的毒誓啊,许诺啊,都不能乱说,会应验的。
因为这个世界真的有老天爷,有仙人。
她师父是元婴后期,比长老高了两个阶,长老是元婴初期,所以瞒过他无声无息拉走人不是问题。
长老点点头,没有怀疑。
余玉双手作揖,拜了拜长老,“师父他老人家每次都这样,给长老添麻烦了。”
长老什么都没说,背着手回到原位,重新闭目养神打坐入定。
余玉长舒一口气,心里不免又开始抱怨起来,大佬可真是的,在有人的地方拉她离开。
要不是她机智,应付了过去,这会儿长老怕是会怀疑她是不是隐藏修为贪图不轨的奸细?早把她交给司法部抽魂盘问了。
余玉重新坐下来,靠着她最喜欢的一排书架,抬手就能够着上面的书,从中间抽了一本拿在手里,翻了翻觉得还挺有意思,于是决定就看这本。
每个月只能来两次,肯定要待到不能待了再走,余玉边看,边偷偷的把大佬的烤鸭拿出来,撕下来一只腿偷偷的吃。
大佬似乎在上面下了禁制,烤鸭还是热的,又香烤得又好,外焦里嫩,她咬一口就要放进储物袋里一次,怕香味被别人闻到。
大晚上的,大家都在看书,她在吃东西,馋到别人多不好意思?
烤鸭不大,她好久没吃过,一口气啃完,自传也看了几本,之后开始看功法。
倒不是为了练,是为了学习,看过见过的功法越多,对自己修炼帮助便越大,都是经验,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余玉的神念和修为都比普通的练气期强大,别人最多只能看一本,她可以一口气看三五本,如果勉强自己,可以看七八本。
看完觉得学到了不少,稍稍比划两下,感觉自己记下并且实力大增,于是放下书,出门去找大佬。
女子报仇,十年晚矣,最好现受现报。
大雪山寒潭下,有人刚闭上眼,准备小歇一会儿,冷不防上边突然有人说话。
“大佬,我觉得方才的比斗过于突然,我想再跟你比比。”
“还是那个条件,如果我赢了,洞府要让我一半,不准嫌我啰嗦嫌我烦。”
“输了还跟刚刚一样,没什么后果,怎么样?比不比啊?”
“你不比的话,我就不走了,一直絮叨,逼逼到你答应为止。”
“方才对我来说不公平,我都没有准备好。”
“再比比吧。”
余玉还待再说两句,忽听潭下传来微弱的叹息声。
随后大片大片的黑烟滚滚而来,瞬间将整片山洞侵占。
余玉晓得大佬要出来了,心里一喜,不等他站稳,手中已然多了几道冰片,哗啦啦朝他甩去。
大佬还是一团半雾化的法力,没有完全凝结出来,虽然如此躲她暗器也是轻轻松松。
余玉并不意外,太乙木经运转,谭底登时生出无数枝叶来,往大佬手脚上捆。
大佬一双漂亮的眼蓦地睁开,里头几道剑光闪过。
唰唰几下,余玉的天罗地网被破,大佬原地站着没动,面上是懒散和困意,眼皮子耷拉着,提不起兴致一般。
他有剑意,余玉早就知道,一点也不意外,双手交折开始掐诀,嘴中念念有词。
没多久一汪明月高高升起,将大佬笼罩在其中,大佬的影子开始扭曲,像是活了过来一般,站在大佬对面,要有大佬拼斗。
这就是镜花水月的神通明月当空,余玉今儿突然想到,以前她还是练气期,所以不能修炼这个法术。
当初告诉器灵时是骗它的,想让它跟她走,实际上那时候只是会,但是施展不出来。
总之在大佬神通内练了一年,她觉得自己可以啦,一试果然。
大佬眯起眼,总算提起了一丝精神,剑光朝对面射去,对面似乎也有剑意,挥手间与他对碰。
两道无形的剑意撞上,四周登时刮起巨风,大佬被对面的影子震到,那影子似乎就是他,所以修为和各方面也与他一样,他后退一步,尚未站稳脚跟,背后突然挨了一下。
余玉不知从哪钻出来,一跃飞身过去,用身子把他撞倒在冰面上,两腿一跨骑在他身上,另一只手摁住他肩头。
他是半躺着,撑起上半身,两只手都需用力,被余玉一压,更没有脱身的手,只能任她宰割。
余玉哈哈大笑,“落我手里了吧?”
大佬仰着头,认栽似的,一声不吭闭眼等着。
狭长的睫毛蝴蝶似的,轻轻颤了颤。
余玉抬起的拳头突然便落不下去了,这么好看的脸肿了亦或是青了,不亚于玉里头的瑕疵,让人心生遗憾。
要不还是不打了吧?
不不,好不容易才逮住他,不打更遗憾。
余玉揪起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平时打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怎么不继续了?”
大佬还是一言不发,只用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幽幽望她。
“再看,再看也是要打的,我挨太多下了。”
仇肯定是要报的,毕竟有事没事都会挨一下,今儿还被砸了两次。
“别装可怜了,快还手啊!”
仇是要报,前提是这厮可恶一点,这个样子她完全生不起报仇的心思,总觉得在欺负一个瘦弱的少年一般。
说来也是,她这个体格和修为,一拳可以打死好几个像他这样的美少年。
大佬还是没什么反应,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玉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不管了,我就以牙还牙吧,你弹我几下,我弹你几下。”
大佬依旧不动,她推他就顺势一倒,一头的黑发登时铺开,大佬躺在地上,面上和平时一样,没有半点情绪,似乎一点还手的意思都没有。
怎么回事?
掉魂了?
余玉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屈起大拇指和食指,在嘴边哈了口气,‘啪’的一下往大佬额头上弹。
大佬白皙饱满的额头登时红了一块。
“一个啦。”
余玉嗨嗨一笑,又哈了口气,弹第二个。
“两个啦。”
学海无涯楼内尽是少女的傻笑,从一楼传到三楼,惊的众人纷纷探出头去看,实在忍不住,感叹一声。
“睡得可真香啊。”
第26章哈哈哈哈
啪!
余玉手里的书掉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动静,惊的她蓦地坐起身,这才发现居然睡着了,所以刚刚是做梦?
余玉搓了搓脸,可能是方才看的秘籍太多,精神力消耗过大,头一晕便睡了过去,正好心里在想怎么打哭大佬,于是做了这么个梦。
余玉发现四周有人驻停下来看她,心里有些虚,外加不好意思,讪笑一声换了地方,躲在更隐秘的书架后。
还不想走,打算到了值班的时候再出去,也就明天中午而已,还有小半天。
现在是深夜,先前被大佬拉进寒潭,刚过凌晨,她最多睡了一两个时辰,五更左右?
余玉伸了个懒腰,睡好了,撑着下巴继续看,专门挑木系和水系的功法秘籍,方便使出更多花样,有些人的聪明才智,她都要惊叹一声,我怎么没想到。
从晚看到白天,清晨时分,门外开始进人,越来越热闹,人一多,认识的碰上总会忍不住絮叨两句,聊聊天。
余玉听到隔壁在谈事情,其中一个修士神神秘秘问,“你们知道吗?那个魔头又来了。”
余玉本来没有兴趣听墙角,‘魔头’这俩字叫她蓦地竖起耳朵,贴着书架偷听。
“怎么不知道,听说又玩儿那套,上次把咱们老宗主给诅咒死了,这次又想诅咒咱们新宗主。”
“咱们新宗主正是突破化神期的时候,唉,那魔头可真会挑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前宗主不就是在化神的关键时刻被捣乱,才陨落的吗?那魔头就是故意的。”
余玉眨眨眼,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流传的一个故事,师兄师姐们总爱拿出来吓唬她。
不睡觉会被魔修抓走哦~
魔修会诅咒你,变成丑八怪等等。
虽然那时候她内心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但是其他人总爱把她当小孩逗,那些吓人的话和故事余玉一个没漏,全听完了。
听说在很久很久之前,可能是前前前宗主的时候,有一魔修深更半夜问过路的人,宗主的年龄,那人告诉了他,没多久宗主便身死道消。
此后每隔几百年,那魔修都会来一次,问现在的宗主是谁,多大了?
一旦回答,过不了多久,现宗主也会身死道消,所以这个故事就变成了鬼故事,用来吓人。
都瞎编说是鬼修,把魂给勾走了云云。
话又说回来,传说中的那个魔修不会就是大雪山寒潭底下的魔修吧?
瞧着不像啊,大雪山寒潭下的魔修修魔和道,不算纯粹的魔修不说,他还是个假的魔头,没见过他杀人,如果不是她在心里怂恿,都不晓得这厮还会出门。
也许是在她背后干的,她不知道?
余玉很早之前就怀疑过,会不会魔修对她来说是好的,因为她小,不屑与她计较,但是对别人来说是坏的?
比如宗门和宗主?
可是那是在他没有被困的前提下,赖在万剑仙宗不走,肯定有目的。现在晓得他就是被封的化神期,走不了,没得纷争,也没有恩怨,以他的修为根本没必要为难几个小辈。
万剑仙宗的几个宗主对他来说就是小辈,他被封之后才兴起的宗门。
不是他的话,为什么几代宗主都死了?而且那么巧?正好是在他问完宗门年龄的时候。
难道这厮被困了万年,心性扭曲了?亦或是他有人格分裂症,每次她见的都是好的,其他人见得是坏的?
也有可能是怕万剑仙宗的宗主修为太高,察觉到他,然后威胁他,所以提前把他们干掉了?
万剑仙宗的几任宗主对不起他过?
到底怎么回事?
余玉头脑一片空白。
也许是别人干的?跟他不搭噶?
也没有那种可能,因为修为达到元婴后期,甚至是大圆满才能当宗主,这个阶段除了化神期之外几乎已经无敌,只有化神期能诅咒他们。
修为比他们低的诅咒,反而会被反噬而死。
真是他做的吗?
余玉放下书。
其实也有可能是魔界其他化神期干的,那个化神期不想让修仙界的修士化神,于是提前杀掉他们。
她还是不愿意相信是魔修干的,魔修……不是那种人吧?
瞧着像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虽然她老是吐槽他老头老太太,撒谎精和吹牛精,其实心里知道,人家不是那样的人。
余玉坐不住了,决定亲自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万一他骗人怎么办?
她思来想去,决定先去找受害者问问,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万一没有呢?
就是个乌龙,鬼故事,那直接去问魔修,多伤他面子?
还以为她不信任他呢。
余玉要真不信任他,就直接一口咬定是他了,就当查清楚,还他一个清白。
余玉打定主意,直接出了门,跨出去的那一刻稍稍心疼了一把还剩下的时间,没有待够,浪费了一个上午。
不知道能看几本书了。
出了这种事也管不了了,余玉绕到学海无涯楼的背面。
说去找受害者,受害者就是宗主,宗主可不是她想见就能见的,不过她知道有个地方,也许可以碰到。
以前她就是在那里遇到的。
万剑仙葬的大门口,一个十五六岁的俊美少年正撸起袖子,拿着耙子给大门挠痒,大门上一张脸浮现,并没有往日的开心,反倒愁眉苦脸,“你想好了吗?”
少年点头,“这一天总会来的,不是从我这一代,便是下一代,我做了,下一代便不用再冒险了。”
器灵很是难过,“下一代的事下一代考虑便是,哪用得着你,人不都是能活一日便是一日吗?你为什么非要搞特殊?”
少年摇头,“苟且偷生,非我本意。”
器灵急得跺脚,“你个傻子,那你告诉他假的生辰八字便是,为何非要说真的?”
少年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几千年了,我想会一会他。”
“还惦记着你师父呢?想给你师父报仇?”当年他的师父,也就是前宗主,便是被那个魔修诅咒而死,他一直想报仇,这回可算逮着机会了?
少年清隽的脸上露出笑容,“毕竟是师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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