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灿不接,张开嘴巴一副雏鸟的姿态。
萧屿看她一眼,她眨眨眼,萧屿妥协,给她喂了一勺子。
“不是说了……在腿没好的时候不许追我吗?”
陈灿理直气壮:“明白,所以我现在不是在追你。”
“那你?”
“在找医生看病。”
“……”
萧屿扶额叹气,“吃饭了吗?”
陈灿摇头,萧屿知悉她的套路:“特意留着来蹭饭的吧?”
陈灿点点头,再自曝一桩:“特意在你家门口等你,是想让你看了心疼,然后给我你家钥匙。”
萧屿起身去做饭,“你挺厉害啊,还说不是陷阱。”
陈灿只是笑,并不反驳。
萧屿系了围裙,切菜洗菜,手机落在客厅里,震动了一个圈。
“你电话。”陈灿看了眼手机屏幕,屏幕上是顾渔两个字。
萧屿探头出来:“你帮我拿过来一下吧,我现在没手。”
陈灿起身,蹦着过去给他送手机。他双手都是湿的,看陈灿一眼,陈灿便帮他接通。
顾渔声音传过来,还是老样子,不过像跨越了十年传过来。顾渔说:“最近在干嘛呢?听说阿姨给你相亲了?怎么样啊?”
萧屿看了眼陈灿,陈灿内敛地笑。“没干嘛啊,我能干嘛。”
陈灿觉得气氛一下子从夏天转秋天,她垂眸,盯着手边一个盘子。
“嗐,还以为你能成呢。”
“你自己呢?”
盘子花纹是一个找人,盘子有一半悬空,看着摇摇欲坠。
“我?你可拉倒吧,我都快见父母了,你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有了。”
“啊?”
盘子仿佛被她意念驱使,真的坠落下去。她沉浸在盘子里,一声惊呼,伸手去捞,稳稳接住。
顾渔听见她声音:“女人的声音?你出息了啊,萧屿。”
萧屿问陈灿:“没事吧?”
又回复顾渔:“是陈灿。”
顾渔沉默很久,声音有些激动:“你们又在一块了?我就说嘛,当年什么原因啊,就突然两个人……又没人说。”
萧屿兴致显而易见低下来:“嗯,说来话长,下次有机会再跟你说吧。我在这做菜呢,不太方便接电话。”
顾渔道:“行,那挂了。”
陈灿拿着手机,手机发烫,她也发烫。
萧屿说:“谢谢,你帮我放客厅吧。”
“嗯。”陈灿应了一声,却没有走。
抱歉如此单薄,她只好仰头去亲吻他。在这狭小的厨房里,两个人站下就已经用力,遑论让暧昧也挤进来,简直挤得人喘不过气来。
萧屿怕她摔倒,扶着她:“先吃饭好吗,宝贝。”
陈灿点头:“好的,宝贝。”
陈灿退出厨房,于是她的空间全部被暧昧占领,萧屿觉得气温上升了一个轮回,他吸口气,平心静气继续切菜。
陈灿在客厅等他,略一会儿,陈灿起身去他书房和阳台。书房里都是模型,还有篮球,阳台上晾晒着他一个人的衣服。
她退回客厅,萧屿正好出来,调侃道:“查岗呢?还没追到我就查岗了?”
陈灿却回得正经:“我也没有过其他人。”
气氛似乎进入深秋,萧屿低头,去端另一个菜。
“吃饭吧。”
酒足饭饱,总是得做些别的,比如说,打游戏。
中场休息的时候,萧屿问:“顾渔想加你微信。”
陈灿嗯了声,当年她几乎把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删掉了。
片刻后,陈灿收到顾渔的好友申请,再之后,是李宁朗的。她愣了一下,通过。
顾渔消息发过来:唉,可算是皆大欢喜。我可能年底结婚,你要不要和萧屿一起来?
陈灿扭头问萧屿:“顾渔要结婚了吗?”
萧屿点头:“对,和李宁朗。”
“啊?”陈灿挑眉,这她确实没想到。
顾渔:啊对了,我的伴娘正好还没人,你有空吗?
陈灿:我倒是没什么事。
顾渔:那就这么说定啦。
顾渔:啊对了,年底还有校友会,你们想参加吗?
陈灿没回,把手机盖住,看向萧屿。“顾渔问,年底有校友聚会,问我们想不想一起参加?”
萧屿抓错重点:“她干嘛不直接问我?”
陈灿笑,伸手握住他的手。:“不知道啊。”
萧屿任由她握住自己的手,“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陈灿思索片刻,道:“还是去吧。”
她拉着他手往上爬,开始兴风作浪。
“医生营业了吗?”
萧屿真是听她说一次就无奈一次,他欺身把她堵在沙发和胸膛之间,语气凶狠:“哪里有医生,只有恶霸。”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
鞠躬~
☆、九点三刻
又过一个月,陈灿腿好得差不多。听闻这消息,老总还特意过来慰问,还特批再给她放几天假。
杨悦也跑过来,“唉,你可算好了。”
杨悦探头探脑,陈灿问:“你找什么呢?”
杨悦在她房间里搜索一番,十分失望,她在陈灿旁边坐下:“我找你的对象啊。”
萧屿还没进过她家,每次都是她去找萧屿,萧屿把家里钥匙都给了她。
陈灿听她这么一说,觉得确实也应该把人拐过来看看了。
杨悦说:“快点回来上班吧,又到十一月了,年底了,大家都好忙,没有你好寂寞。”
陈灿摇头:“啧,杨总刚放了我假,我要多玩两天再说。”
杨悦扑上来挠她痒痒,“重色轻友。”
陈灿躲开,回敬她:“你不是也一样?你的林医生呢?”
杨悦退回去坐好,撇嘴撩了撩头发:“别说了,掰了呗。
“为什么?生活不和谐?”
杨悦瞥她一眼,眼神很无奈:“还没到这一步呢。别说了,生活处处是艰辛。今年放假回家,我妈肯定又要念叨我了,而且肯定又有一大堆的相亲等着我去。也不是说我不愿意相亲,就是他找的那些人吧,唉。”
杨悦叹气,往后仰倒在沙发上。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人长得也好看,自身条件并不差。陈灿记得刚来的时候,她还有一个小男朋友,后来男朋友和她异地恋,劈腿出轨,移情别恋。
陈灿手搭上她肩,安慰她:“没关系的,还早呢。”
想她自己,可是做好了一辈子单身的打算。
杨悦叹口气,“不说这个了,说点开心的。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啊?”才十一月,就要考虑什么时候回家了吗?陈灿惊讶。
杨悦偏头看她:“嗯哼,我归心似箭嘛,谁不是小公举啊。”
陈灿笑了笑,没答。她向来不太愿意回家,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
梁静和项平如今一家三口,她每次回去,倒觉得自己像客人。
虽然项平也对她很好,可是,唉,她在心里叹口气。
年轻时候特别在意这个,随着年纪的增长,她是没有那么在意了。
她和杨悦又闲谈了会儿,后来送杨悦离开,杨悦刚走,梁静的电话便打过来。
“喂,妈,怎么了?”
梁静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今年什么时候回来?”
墙上钟表滴滴哒哒,陈灿看一眼时间,“这还是不确定的事情呢,还这么早,等到时候确定了我再给你打电话吧。”
“好,到时候你叔叔去车站接你啊。”
“嗯,好。”
话题又结束,电话这头那头都沉默。
陈灿摸着抱枕,斟酌道:“妈。”
梁静应她:“哎。”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我谈恋爱了。”
梁静有些激动:“真的吗?那挺好的!今年能带回来吗?”
她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又压抑下去:“妈也不是催你,就是……”
陈灿抢话:“嗯,我知道,但是没有这么快啊。你也别担心了。”
……
挂了电话很久,陈灿还在走神。这世上亲缘关系真的奇妙,梁静和前夫的婚姻里,过得一点也不快乐,那时候她也像一个怨恨婚姻的人。
陈灿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就是感觉心里堵了一口气。
她今天没找萧屿,萧屿反倒找她。
“喂。”陈灿一接他电话,语气瞬间变得荡漾。
萧屿咳嗽一声,问:“今天……不过来了吗?”
陈灿看了眼时间,“你要是想让我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萧屿道:“算了,你腿才刚好,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别乱跑了。”
陈灿怕他挂电话,“哎,别呀,那你来找我呗,我家你也知道地址,等你哦。”
萧屿沉默片刻,“好。”
陈灿听他点头,还有些意外。“好呀,快点来哦。”
陈灿挂了电话,把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她家里摆设简单,平时也注意收拾,其实没什么需要收拾的。
她回到自己卧室,从床头柜里拿出萧屿当年送她的项链,想了想,没戴脖子上,挂在了旁边的架子上。
抽屉里还有萧屿的那只手套,她洗过,也拿出来,随意地丢在床头。
半小时后,她家门铃声响。
陈灿开门,倚在门边看着他。她白天化了妆,这会儿全卸了,头发简单扎了个高马尾。
“请进。”她侧身让开路。
萧屿跟着她进门,陈灿请他在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吃饭了吗?”
“吃了。”
陈灿自己也喝了杯水,动作娴熟钻入他怀里。
“要过年了。”陈灿说。
萧屿嗯了声,她头发落在他下巴,他嗅了嗅。
陈灿问:“你过年,要回阿姨那边吗?”
萧屿看她一眼,明白她的潜台词:“不用,他们可以自己过。”
萧屿以为她要接着问,那你跟我回家吗?
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他莫名这么觉得。
结果陈灿只是平淡地哦了声,再没下文。
反倒把萧屿钓得不上不下,他没好气问:“你问这干嘛?”
陈灿笑:“没干嘛啊,我就随便问一问。”
萧屿语塞。
陈灿从他怀里起来,又问起:“我现在算追到你了吗?”
萧屿还生刚才的气,没好气回答她:“不算。”
陈灿觉得好笑,从他肩头攀上来,找到他唇舌。
“那今天是看病?还是恶霸打劫啊?”
萧屿掌住她后脑勺,呼吸有点乱,还带了点薄怒:“今天上课。”
她乖巧配合,“萧老师,今天上什么课呀?数学还是英语?”
她倒是变换得娴熟,萧屿眉头一皱,问:“你怎么这么熟练?”
陈灿解他衣服,“可能梦里学会的。”
“哦?跟谁啊?”萧屿按住她手。
陈灿顺势从他指缝里进去,把他手拉过来,放在自己心口。
“你呗。”
萧屿不语。
陈灿把玩着他的手,话题突然,语气漫不经心:“过年想跟我回家吗?”
她抬起头来,笑得像狐狸。
萧屿啧一声,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好没诚意。”
陈灿拍他大腿,拉着他起身来:“带你参观一下我家。”
萧屿跟着她步子走,陈灿领着他看阳台。从阳台往外看,可以看见零星几颗星星。
他们倚着栏杆,晚风吹过来,凉丝丝的。陈灿回头看他,忽然开口:“少爷,你嫁给我吧。”
萧屿又语塞,好气又好笑:“什么啊?”
陈灿转了个身,背靠着栏杆:“我很认真。”
萧屿看她眼睛,亮晶晶的眼睛里,只站着自己。
☆、十点初刻
萧屿说:“没钻戒,不嫁。”
陈灿说:“明天给你买。”
萧屿说:“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陈灿侧身,把头伸到他面前,夺他唇舌。
“看看卧室吧。”陈灿说。
她推开卧室门,卧室里就一张床,一个衣柜,书桌、凳子、床头柜。一眼看完,萧屿目光扫过,落在她摆出来的项链上。萧屿在她床边坐下,伸手拿过那项链。
“你还收着。”
“对。”
萧屿看她,他已经大概明白她的套路,“你不会是特意摆出来给我看的吧?”
陈灿不否认,反而夸他:“你变聪明了。”
萧屿笑了声,把项链挂回去。“你送我的铃铛丢了。我当时特别生气,就丢河里了。”
陈灿在他身边坐下,“丢了就算了。”
反正是作为贼的立场送的,放在如今,也没什么意义。
萧屿看着她,又说:“骗你的。”
陈灿失笑,和他对视之间,世界被暧昧旖旎占领。
萧屿在间隙说:“你不觉得我们好像太过火了吗?”
陈灿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怕什么。”
萧屿欲拒还迎:“可是太过了也不好。”
陈灿起身欲走:“那不来了。”
萧屿把她抓回去,“不行,你都开始了,得有始有终。”
外面灯火熄灭的时候,陈灿倚在他胸口,碎碎念些有的没的。
问起他的生活,他的事业,他的家庭,最后又问他:“你从不从?”
乱七八糟,稀松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