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这话,陈南淮疾步匆匆地逃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怕什么,大概,有点喜欢这个小贱人了吧。
……
屋里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盈袖坐在床边,老半天都没回过神儿来。
她轻抚自己的侧脸,有些疑惑。
怎么回事呢,这小子平日里千方百计找理由痴缠,今儿怎么跟见了鬼似得躲开。
嗐,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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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雁秋
数日后
天一日暖胜一日。
陈府依旧富贵忙碌,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这一两个月的新闻,总和新娶进府里的大奶奶梅氏有关,有好亦有坏。
好话呢,无外乎说大奶奶命好。
娘家哥哥梅濂颇有才干,短短个把月,就把混乱不堪的曹县治理得井井有条,榷场重新开了,商贸往来,好不热闹。
这位大奶奶模样身段不必说,那自然是万里挑一的好,更难得的是,虽出身贫寒,可竟也会读书识字,言谈气度倒像是公门侯府教养出来的,宽待下人,可也绝不纵容吃酒赌博,每天入夜都亲自去各处查看,还蠲了一些太过严苛的酷刑,是个能管家的。
坏话呢,就说的难听了。
也不知从哪里飘出来些闲言碎语,说老爷对大奶奶有些太好,私底下瞒着太太给了不少田产铺子当嫁妆,还给了老大一只夜明珠。
为什么呢?
大奶奶像极了去世了的袁太太,老爷怀念亡妻,难免就对梅氏异常的好…老爷妻妾众多,贪色好淫…怕是,将来要出偷媳丑事了呢。
每每听到这些闲言碎语,盈袖就气得胸闷,不用问也知道这些浑话从哪里造谣出来的,江氏。
屋里已经将大红的纱帐撤了下去,换上了桃粉浅绿的迎春帐,天暖了,大白日的倒不用暖炉,门窗洞开着,既能通气,又能听见画眉鸟的啼叫,倒别有一番情趣。
盈袖近来身子越发犯懒,也没什么胃口,人瘦了一圈。
她这会儿躺在贵妃榻上,身上盖了块薄毯。
四下瞧去,荷欢、海月和青枝三个大丫头正在拾掇屋子,赵嬷嬷亲自去小厨房炖燕窝了,而在她跟前摆了只小杌子,上面坐了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美人,正是老爷近来颇宠的姨娘雁秋。
“大奶奶,奴给您弹唱个《闹春枝》罢,这曲子欢快。”
雁秋眉眼俱笑,把琵琶的音调好后,就开始咿咿呀呀地弹唱起来。
“好听。”
盈袖手指在膝头打着韵律,看向雁秋。
这妇人今儿穿了身桃粉色的袄裙,溜着头发,髻边斜簪了枝步摇,水乡女子眉眼本温婉,可她偏生施了红艳的脂粉,那么讨巧献媚的意味就过浓了。
“因着我身子不舒坦,老爷还打发你过来陪我说话,怪不好意思的。”
盈袖歉然一笑,用南方话问:“你是哪里人?”
“奴是吕县人。”
雁秋颔首,弹着琴,用南方话回复。
“呀,那我们两个的老家离得可近了,我是丹阳县人。”
盈袖登时来了兴致,坐起身来。
“是的呢,咱们两县相邻着,半日水路就到了。”
雁秋大喜,目中含着泪,不禁身子往前倾了些,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头先听说奶奶是南方人,不知是那个州县的,没成想这般近。”
盈袖虽忘了很多事,但乡音总未改。
如今逢着老乡,自然喜不自胜,将雁秋怀里的琵琶夺走,聊了起来。
还记得当日拜见老爷和江氏时,就遇见这雁秋,当时她准备和老爷提离去的事,谁知雁秋忽然打翻了茶,被老爷用竹片子掌嘴,牙都打碎了两颗。
盈袖心一阵疼,摩挲着雁秋有些粗糙的手,柔声问:
“脸上的伤好了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