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盈袖啊。”
左良傅咬牙,闭眼,一行清泪滑下。
他已经对不起柔光了,再不能失去袖儿,袖儿看着柔,性子拧着呢,若真被辱,定会……
不,她不会寻死,她还没有回答他呢。
正在此时,身后一阵窸窸窣窣脚步声响起。
左良傅回头一看,瞧见议事厅的十多位属官都出来了,各各面面相觑,当知道左大人要杀去陈府,全都求大人三思。
左良傅感觉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这么多年,他从未因私情耽误过正事,如今……
左良傅叹了口气,罢了,夜郎西他们说的对,万一是个陷阱呢?
他转身,准备回议事厅,让人再去打听。
可没走几步,男人生生驻足,脑中全是盈袖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她的味道还在口齿间萦绕……
左良傅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终于,狠了狠心,扬手,将绣春刀生生插.入到青石地中,他咬牙,将官服解了下来,扔到夜郎西怀里。
今儿,他不是左良傅,是昆仑。
那个把她带走的恶汉昆仑。
“大福子,去牵马!”
左良傅喝了声,大步朝后院的马厩走去。
没走几步,夜郎西就追了过来,不仅如此,这小子还让侍卫阻拦他。
“找死!”
左良傅心里火大,赤手空拳揍人,今天便是天王老子,也休想阻他。
他一路打,一路往后院走。
或许,他真的疯了。
他也不知道打倒打伤多少人,只知道盈袖在等他。
到后院,他瞧见大福子果然将黄马牵了出来。
“大人,您要不穿件衣裳。”
大福子小心翼翼地问。
他将自己的黑棉袍脱下来,瓮声瓮气道:
“大人您去吧,小人帮您拦着西大人他们。”
他不是朝廷官员,也不是羽林右卫的人,只是大人的侍从。
谁没个心上人?谁没一腔热血?
“好小子。”
左良傅没穿那黑袍,他翻身上马,一手抓住缰绳,另一手紧紧抱着锦盒,双腿重重夹了下马肚子,策马奔出后院。
清晨的洛阳还很冷,风里带着雨后独有的鱼腥味,在他耳边呼啸而过。
他不知道自己撞倒多少摊贩,也不知道横穿过多少街巷,只知道心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
终于,他瞧见一座辉煌的府宅出现在眼前。
是陈府。
陈家是首富,府宅极大,足足占了两条街,正门极气派,就连檐下的灯笼都是琉璃做成的。
瞧,门口站了二三十个护卫,陈南淮穿着朱红的锦袍,百无聊赖地倚靠在石狮子上,瞧见他策马而来,登时喜上眉梢,立马退回到府里,笑吟吟地看着他,十分欠揍。
“陈南淮!”
左良傅咬牙说出这三个字,勒马跃下,抱着锦盒,一步步朝陈府逼去。
他什么都没问,也不能问,问就让所有人知道袖儿被强.暴了。他只是握着拳头往前走,去见她。
果然,陈家护卫抽出长刀,阻拦住他。
“呦,这不是左大人么。”
陈南淮退到门槛内,一种难以名状的兴奋让他浑身战栗。
“草民给大人请安了。”
陈南淮抱拳,装模作样地躬身行了一礼,忽然哎呦了声,扶住腰,轻轻地捶着,有些不好意思道:
“对不住了,草民昨晚劳累了一夜,伤了腰,不能给大人见礼了。”
陈南淮笑着打量,狗官并未穿官服,也未拿刀,脸色极差,眼中冒着要吃人的杀意……好得很。
“哎呦,脖子好疼。”
gu903();陈南淮手背蹭了下脖颈的指甲抓痕,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左良傅,笑道:“不知那只小骚猫抓得,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