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根没碰她。”
左良傅歪着头笑:“陆令容人小鬼大,盘算着利用我手上这点权利,从陈家父子手里夺回她的家产,同时还想进东宫开的校书局,好容易见着我,急屁火烧地给我送了银钱和美人。我吧,不是那种能随意被人拿捏贿赂的,便想教训教训她,故意叫红蝉给我按了个脚,然后黑着脸,一声不吭地离开,你说陆令容会不会方寸大乱,胡乱揣测?会不会更敬畏我?会不会乖乖为我做事?”
盈袖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大人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盈袖的语气缓和了些许,冷笑了声:“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告诉陈南淮,你和陆令容早都勾结在一起了。”
“不怕。”
左良傅唇角噙着抹坏笑:“这屋里都是自家人。”
“什么自家人!”
盈袖恼了,越发委屈:“小女和您很熟么?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不怕,大人凭什么大半夜闯女子绣房?这行径和采花贼有什么分别,你不庄重,就别怪人家打你。还有,是个女人你就往上贴,你就百般算计,大人若真这么着急,花几个钱去窑子里多好,何苦要欺负我们。”
“呦,真恼了。”
左良傅身子往前抻了下,笑着看女孩,见人家正委屈的掉泪,摇头一笑,说了句等会儿,立马起身去外面,没一会儿就扛进个大木箱,咚地一声放地上,柔声道:
“你打开,看看里头是什么。”
盈袖用手背抹掉泪,踌躇了半响。
其实她方才大着胆子吵,抱定了和狗官撕破脸的打算,没想到这狗官竟没发火儿,给她解释了半天,还笑嘻嘻地给她抱回个箱子,里头是什么。
女孩轻咬下唇,走过去,轻轻打开,才刚看了眼,就吓得立马合上。
里面竟是套鲜红华贵的凤冠霞帔,他,他疯了么。
“咳咳。”
左良傅板起脸,把痴愣愣杵在一旁看热闹的柔光打发了出去。
等屋里只剩下他和盈袖后,他整了整衣裳头发,煞有介事地给小丫头作了个大揖,笑道:
“左某打算迎娶姑娘为妻,嫁衣已备好,若姑娘同意,今晚咱们就成亲。”
“你胡说八道什么。”
盈袖傻眼了。
她知道左良傅是想利用她来威胁陈砚松,也知道这厮会谋骗她的心,占了她的身子,可独独没料到他居然会来这手。
“哼!”
盈袖冷笑了声:“大人又想戏耍小女了,好没意思的。”
说罢这话,盈袖就闷着头准备离开。
这地儿太危险了,她得赶紧逃。
谁料才走了两步,就被男人给拦住,他就这么一步步逼着她往后退,看着她因惊慌失措差点跌倒,噗哧一笑。
“这几日我在外边忙,抽空给你哥和陈砚松写了封信,派人带了去。”
“写了什么。”盈袖忙问。
“一家有女百家求,他陈家能求亲,我左家为何不能?”
左良傅笑道:“陈砚松当场就将信撕了个粉碎,骂了我祖宗八代。你哥还好,他是个聪明人,说妹妹大了,终身大事得重新思量。”
“这什么意思。”盈袖紧张的手发颤。
“意思是……”
左良傅坏笑:“现在我和陈南淮一样,也是你未婚夫。”
第28章色即是空
盈袖定了定神,淡然一笑,掩饰内心的慌乱。
她知道,左良傅要对付魏王和陈砚松,法子很多,譬如这几日的离开,说不准就去布置什么阴谋阳谋去了,而她,陈砚松遗弃在外的女儿,从一开始就被认定是个阴招,拿下则锦上添花,拿不下也影响不了大局。
可到底,吃亏的还是她。
盈袖往后退,慢慢地坐到绣床上,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左良傅,手伸到尚有余温的枕头下,摸到匕首,牢牢攥住,强咧出个笑:“大人说笑了,你我之间云泥之别,小女实在高攀不起。”
“你是在……拒绝我?”
左良傅拉了张小杌子,坐在盈袖面前。
他就是喜欢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总能激起他的欲望。
“姑娘,左某这么做,可全都为了你的名节着想。是,一开始是左某不厚道,把你从桃溪乡掳走了,是我的错儿。”
左良傅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往前凑,笑道:“可你也别忘了,你被陈南淮捅伤,是左某给你换的药,救了你的小命。事急从权,左某不经意间碰了……还需要我说出口么。”
盈袖往边上挪了分,没言语。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左良傅眸中含着讥诮:“在京都长安有个富人赵老爷,家财万贯,僮仆上千,他有个女儿,年方十八,生的甚是娇美动人,他早早就给赵小姐定下了亲事,大理寺卿家的少爷。奈何赵小姐有了中意的男人,是个和尚,后来还在成亲前与和尚私奔了,你猜后来怎地。”
盈袖摇摇头:“大概赵老爷把女儿找回去,不再强迫她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