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2 / 2)

gu903();庄清流好像微微笑了一声,用了点儿力把人从床上拉起来洗脸,才道:因为我不清楚渡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以不能渡。

梅花阑眼前这时飞来了一块儿阴影,接着脸被一条热毛巾糊了起来。等毛巾在她脸上擦拭的过程中逐渐变凉,她才好像听出了一点儿不同寻常的意思,忽然问:你师父和诡先生没有渡过劫吗?

庄清流不大满意地伸手点点深色的铜盆,示意她快洗。

梅花阑将毛巾重新放回水里,又问:她们没有跟你讲过渡劫的事?

庄清流手指很快在水面沾湿,冲她弹了两下:洗脸!

梅花阑手浸在水里,动作缓慢地揉搓几下,又将毛巾一点一点拧干,才看向庄清流道,她们跟你大致说过,但是你觉得哪里有奇怪的地方,对不对?

庄清流目光闪动了一下,抬手在她头上哗啦啦大力一揉:小小年纪,一天就对我刨根究底的干什么呢。还不快把自己的鸟窝头先收拾一下。

梅花阑:

直到彻底洗漱完又梳好头,梅花阑才在吃饭的桌前坐下喝了两口粥,剩余的一点未动,手上摩挲着勺子边缘的侧棱,看着庄清流轻声道:我哥在现在这种时候,我离开的话

庄清流心里有个地方勾起一点问:那心里是想跟你哥待一起,还是跟我待一起?

梅花阑嘴边微微露出一点很淡的笑,用坦然的语气说着最坦诚的话:想跟你。

庄清流眼角一飞,指端捏着的莲花开合间流泻出梅花阑想跟你,想跟你的声音,然后骚里骚气地旋转歪斜着飞出了窗子:好的,已经传给你哥听了。

梅花阑:

庄清流开怀地笑了好几声,又手指勾勾,将半碗甜酥酪推到她面前,道:好啦,你哥知道你不怎么喜欢这样的事,本来也无意让你多掺和沾染。他一旦起势,有没有你帮忙都可以,你就是需要现个身晃晃,让那些旁观议论的外人知道你一直在随行就行了。

梅花阑虽然没有多大胃口,但目光落到甜酪上看了看,还是端起吃了,然后看了庄清流一眼。

庄清流这才满意地随手给她擦擦嘴,拉着人很快到了书桌边儿。梅花阑低头看看,桌面上已经有了两个丑丑的纸片人,都仅有一掌大小,一个是蓝色纸剪的,一个是红色纸剪的,还各有一个小帽子和两条小辫子,和当年小时候帮她抄经整理过古卷的小纸人儿一样。

两人凑在一起,庄清流让梅花阑点了一点血,指指道:这个是你,小蓝。这个是我,小红。小蓝点灵后就会变成你的样子代替你的,一般人发现不了,它留在你哥身边,替你帮他就可以了。

而庄清流捏出的小红,从今日开始就会奔赴长庚仙府,此后日日露面饮酒作宴。让所有有意盯着看的眼睛,都能看到她并未参与梅后两家之后的事。

这件事庄清流不能参与,梅花昼也必须仅靠自己来起势立名,不能有旁人指挥操控的影子一直掩在里面。

走前兄妹二人简单说两句话的时候,梅花阑才从梅花昼那里自然而然地知道了近日里外面的那些传言,她没说什么地收拾好东西,出了门,直到到了故梦潮,才落后庄清流两步看着她的背影道:你是故意的吗?

庄清流一时没反应过来,转头:嗯?

梅花阑站在一片绚烂梦幻的冰花中轻轻看她。这个叫庄烛的人,很多年前忽然出现在她的身边,一开始怕特殊的对待会引人注意,所以总是偷偷出现对她很好很好。后来想好好照顾她,就干脆光明正大又显眼地将她整日带在身边,让那些人因为忌惮她的缘故而不敢动她。现在她长大了,又要原模原样地抽身离开。

梅花阑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潮涌般的感动,倏地抬步走近,伸手紧紧抱住她:不管是不是有意,不管是不是想走,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我以后也会好好对你的。

庄清流被她突如其来又孩子气的抱抱弄得有点眨眨眼,抬手拍拍梅花阑脑袋:说什么呢。怎么一到家就搂搂抱抱讨好我,以为这样儿就可以偷懒不好好学艺了吗?

梅花阑:

庄清流笑起来捏捏她的脸:不行。从今天开始,你就得跟我继续学庄少主厉害的一百三十个大招了。

回到故梦潮后,被雷追着劈的情形果然暂时好了很多。庄清流也不急着闭关,果然当天下午就勾着梅花阑轻飘飘上了一座凌驾于云海之上的高峰,还没等她看清四周样子的时候,就把人一刀给扫了下去。

梅花阑于是在循环坠崖的过程中学起了瞬移。

对于她又被带回故梦潮这件事,庄篁和诡爻都没说什么,庄篁还在祭坛闭关,仍旧连面露都没露,诡爻则是二十年如一日的还在给那些外来到故梦潮求学的弟子授课,偶尔碰到梅花阑的时候,也会温和地考问一下她,言辞闲聊间显露出对她的颇为喜欢。

只有烛蘅还是一副狗的样子,瞥一眼梅花阑不冷不热,和以往对全世界都不感兴趣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时间过得很快,外面的梅花昼在浴血反击中已经日益扳平了悬殊的势力天平,浑身上下所添的伤疤都是他一路走过的脚印。在故梦潮的梅花阑也是一样,三无不时的受伤昭示着她修为真正的突飞猛进。

不过这些伤惹得庄清流不大高兴,因为在她的预计里并没有这多余的一项。

你是真的长大了对吧?我说话的管用程度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消失,现在等于零?

庄清流在屋顶凉嗖嗖坐了一会儿后,还是忍不住落下,冲梅花阑一弹脑袋:好了。松手,我给你包扎。

梅花阑这次伤的是后备正中央,衣领才刚刚拉开,闻言手指微顿,微微转头看了看庄清流。

庄清流忍俊不禁,很快按住肩膀将人旋了个方向,才低头拢拢她的长发,道:脱吧。你才多大,不必防备,我不看你。

她手上灵巧地动作,嘴上又补了一句:兰兰平日里喜欢找人打架试炼,伤也是我包的。

梅花阑安静听着,没有应声了,将衣襟解开,从前至后交叠着剥了下去,露出一个纤细瓷白又弧度优美的背脊。

庄清流目光稳稳落在她伤口上,丝毫未移,很快细细处理完又上药包扎好,也没说什么。可是隔天,在破一个巨阵中照常受伤的烛蘅拎着药篮子,准时走进屋找庄清流的时候

庄清流脑子里却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梅花阑绣了梅花的衣摆、整齐交叠的衣襟、白皙细腻的脖颈和泛着釉色光晕的肩脊。

她手下随便地包扎到一半,不负责任地松了手:你自己包。

烛蘅:?

庄清流连个解释都不给,又勾着逐灵当不倒翁弹了会儿后,坐回椅子,喝一口茶补充:以后都自己包。

烛蘅凉凉瞥她一眼,手绕到左肩胛随便一抹,提着药篮子走了。

从这天开始,原本是三个人的饭桌再也没有能邀请到一只高贵傲娇的鸟人。梅花阑垂眼喝了两碗汤后,还是想了想,跟庄清流问了两句。

结果庄清流说烛阿兰这人是给风就吹,给火就扬,一般情况下就不要搭理,攒十顿再合一块儿一起好好哄一顿,满足下她的傲娇心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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