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面对着逐渐全部聚拢到她身上的视线,庄清流沉默片刻,若无其事地道:这你们为什么这副表情,花开不是祥瑞之兆吗?

一弟子道:近日碧波粼之湖附近的翻山岭有邪祟生事,似乎也是因为有树成精。

好,庄清流决定直面现实,索性掀开问,所以我是什么妖王之流吗?

梅笑寒笔直站在她旁边,似乎有些吃惊地微微转头:没有那种东西。

那是魔尊?

也没有。

庄清流:那

梅花阑忽然言简意赅地安抚她:不要多想,不是你。

嗯?明明她说得很简洁,庄清流却自然而然地听出了另一层意思,立马问,什么不是我?

那些话,这些花都不是你。简直惜字如金。

庄清流确认:那裴氏那位失踪的公子?

也不是。梅花阑认真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明明答得很简单,庄清流却觉得十分信服,仿佛只要是她愿意说出口的话,就一定是真的。

可。

你既然知道知道一二内情,跟人当面说清岂不更好?这样二话不说地甩出一个我懒得跟你们解释,我就是要强行把人带走的姿态,还用阵法将一群人跟鱼似的黏在了原地这事后是有巨量的售后要操碎心的。

一个小辈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温和道:庄前辈,除却裴公子失踪指灵一事,祝宫主往日与端烛君多有不睦,她既已先到,便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放你走。我们先回梅家的仙府从长计议,之后再想法解开裴公子之事的内情,或能找到他的尸骨探查虚境,自然可证你的清白。

庄清流只觉得梅家的弟子果然都十分有礼,心里赞了声,点头道:或许失踪一事正是因为那什么翻山岭的树成精作祟?说起来,这个树精作祟到底是什么情况?

另一个小辈弟子看了看梅花阑,见她未作声,便知默许,于是开口跟庄清流解释道:是碧波粼之湖附近不远处的一片山林,名翻山岭,因为是两处山镇之间的必经之路,所以常有行人从那里过行,近日却不知道生了什么邪祟,已经连续吞吃了十三人。

吞吃人?庄清流看了眼这名弟子的玉牌,见篆了思雩二字,想必是叫梅思雩,便问道,怎么吃?

幸存之人说是那片林子会忽然生起浓雾,将路过的行人包裹在内,里面的人不仅走不出来,连求救的声音都会被封闭起来,等雾气散去的时候,人往往就没了,有时候会剩下一只吃剩的脚,有时连骨头渣都找不到。

这次接话的是个小姑娘,庄清流记得她就是方才在外面井井有条,安排诸事的人,玉牌上的名字是思霁,最重要的是,她跟梅思雩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这二人想必是对龙凤胎。

我们近日随端烛君在附近,便是来探查处理此事,可那个地方实在邪诡,我们到来后就并未再有异,而且周围山林的树木都十分正常,并未显出成精的迹象。

又一个姑娘开口接了句,身上玉牌篆刻的是思萼二字。

萼,雩,霁。

庄清流简直快要不认识这三个字。

这梅家人都是怎么了,起名字怎么这样?生怕别人分得清吗?

她从那几人的玉牌上转开视线,才抬眼道:我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东西了,可那不是树成精了是山祟。

第3章

山祟?那是什么?梅思雩问,难不成不是树成精,是山自己成精了?

说对了,正是。庄清流看向他,天地有灵气,万物都可能得到造化,这并不奇怪。她伸手一指,我能成精,山能成精,一条船也可以成精。

这些东西虽然并不容易亲眼所见,但仙门的弟子多少有所耳闻过,所以并不难接受。

梅思霁思考了一下,认真问:那你如何肯定是山祟,而确定排除是树成精?

很简单。庄清流挑了下眉,一是树成精并不会在原地吃人,花草树木要直接靠吃人就能维持所需,它们还扎根在土里做什么?她手指一拐,指向自己,比如我,成了精是可以自由走动的。

而第二,树本身并不吃人,尤其不吃骨头渣,因为消化不了,只能转而从土里汲取养分。

众弟子听到这里,表情开始微妙不知道忽然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喔,别害怕。庄清流一眼看穿他们地诚恳道,虽然我违规成精,但我是只好妖怪。

思考了片刻,梅思霁又问道,那山祟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庄清流截住她的话,山祟虽然可人为,但通常情况下都是自然形成,是那片山域本身有了灵性如我猜测没错,翻山岭附近必然林密丰饶,动植遍地,因此常有猎户打猎,造成了大量的生灵死在其中,它们的鲜血渗入土层,土地受了滋养,才慢慢长出邪性,从而有能力反过来主动索要。

梅思雩咋舌:那怎么办?它是一片土地那怎么才能除掉难不成一点点挖空吗?

当然不是,虽然要解决没什么好办法,但也不难。

庄清流往远处看了一眼:山祟这种东西虽然棘手,但好在不会流动,只要用上品的仙器隔绝圈出,或者端烛君这种品级的修士设下结界,慢慢净化就可以。想快可将其中所有的树木草根都焚烧干净,连地底下的根也不能放过,不急的话就一直将它圈起来,它没了滋养又兴不起风浪,天长日久自然会丧失灵性,重归普通。

梅思萼忽然吃惊:你说得怎么跟端烛君方才吩咐的一模一样!

当然一模一样,庄清流转头瞧了梅花阑一眼她就是有意照着这个人的话所说的,甚至尽量回忆了跟她每个字都相同。

梅花阑果然不作声地转过头跟她对视,眼睛深的看不清。

只不过这件事说是这么说,但庄清流心里非常清楚,土地想要成精,并非是得到捕猎生灵的鲜血滋养那么轻易,否则可以成精的地方就太多了。

实际上山祟极难成,非尸骨遍地的古战场或者经年累月堆积起的乱葬岗才能衍变而成,所以这些小辈都没有见过,而正是因为翻山岭之事大为有疑,所以梅花阑只是暂时作了处理,而并未跟小辈多说。

怎么样?端烛君,要不要现在再带我一起

她刚开了个口,河面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无风而动地掀起了波澜,整条船也转眼间跟着剧烈摇晃起来!

梅花阑在庄清流七歪八倒前就提前伸手,把她稳稳捞进了怀里,甚至低头看了看后,又替她提了下衣领。

庄清流:

这祖传的强迫症。

一众小辈有灵力傍身,都站的很稳,梅思霁脸色稍稍凝重起来,立即持剑走到船头查看:奇怪了,难道这个地方的水里也有东西作祟?

她话音刚落,一支方才还只是正常盛开的莲花就堪称狂野地从船舷下悄然缠上,接着整支花蹦迪似的,晃着船身疯狂摇曳起来随即不止这一支,短短一眨眼,整个宽阔河面上的莲花好像都突然受到了莫名驱使,齐齐诡异起舞,搅动得水面掀浪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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