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你能接受真实的自己么?

显然不能。

祈天河可以轻而易举看到对方眼中的暴戾,冷漠,仿佛被困住的野兽,随时会冲出牢笼撕咬毁坏一切。

哪怕不是玩家,正常人也有消极愤怒的时候,只是他们学习过的知识,道德,和法律的约束能很好地不让事态往极端的方向发展。如果人人无所顾忌地展示本我,迟早带来灾难。

颈部越来越僵,压迫地思维无法活跃,在又一次陷入混淆前,祈天河咬着牙坚持己见:你和我不是一回事,你连个最起码的价值观都没有。

四目相对,他的眼神要更加无畏。

然而面对面站着的自己并没有因为这份坚定而消失。

真正的不讲鬼德啊!

当他冲破思想迷雾坚定自我时,有底线的鬼就该遗憾退场。

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鬼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慢慢抬起冰凉的手,掐向细长的脖子。

祈天河根本没有力气阻挡,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身上的道具像是被封印一样,无法拿出来。

你、不、是、我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哑声坚持着,在对方无动于衷的笑容里说:我有证据。

语毕闭了闭眼,一只漂亮的鹦鹉凭空出现,它的尾巴要比寻常鸟类长一些,一双小眼珠闪烁着人类才有的情绪,鹦鹉在祈天河头顶盘旋一圈停下,居高临下望着对面那个所谓的真我,嫌弃开口:哪里来的冒牌残次品?

真我先前那副万事尽在掌握的从容消失,掐着脖子的手微微放松了一些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流逝,他一脸怨毒地看向祈天河。

祈天河扯了下嘴角:你看,我说了我们不一样,我脑子里住了只鸟,你有么?

作者有话要说:祈天河:你没有,所有你哪来的脸说自己是我?

真我:

第41章伯爵的婚礼(十一)

为什么他能把脑壳当鸟笼用?

真我脸上浮现出罕见的迷茫之色。

这回轮到祈天河提问了: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

话一出口,忍不住分神去想自己是不是受了鹦鹉的影响,开始做名言引用。

拍了拍身上的土,祈天河眼睛一眯:所以冒牌货,请去死。

真我的手彻底脱力,从祈天河脖子上滑落,祈天河却扼住他命运的咽喉,问:你是谁?

我是你。

这么简单的三个字被无形的规则桎梏,硬是一个字也无法憋出。

祈天河微微一笑,一扫之前的狼狈,轻轻拍了拍鹦鹉:来,给他表演一个大变活

话没说完,鹦鹉冷声提醒:收敛点。

祈天河轻咳一声,冷眼旁观一模一样的那个他身体渐渐变得虚无,真我低头望着首先消散的掌心,神情中的阴霾越来越重,但在最后一刻,融化到仅仅剩下一颗头颅时,真我嘴角突兀地勾起一个古怪的笑容,视线下移瞄准他的胸口:你这里,有病。

你的心,有病。

祈天河透过虚无的空气朝他看去,从那双充满负面情绪的瞳孔中瞧见自己的倒影,一直到真我消失,那倒影好像穿透了空气,朝他的眼睛飞来这一刻,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一道恶毒的缩影。

黑暗中突然出现一片五彩斑斓。

祈天河骤然回过神,看见鹦鹉抬起一只翅膀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没什么,他的笑容有些勉强:可能是后遗症,有点累。

说着揉了下眼睛,又摇了摇头,试图甩去那道缩影,稍微好一点后祈天河瞄见一串十字架项链静静躺在地上。后知后觉摸了摸脖子,空荡荡的。

这东西能化人?

鹦鹉一点也不客气说:一点小把戏罢了,戴上后会强行对灵魂进行拷问。

祈天河总算明天老妇人成日里疯疯癫癫的原因,这玩意谁戴也正常不起来。每天一个负面的自己站在面前,强调他才是你,长久下来,精神迟早失常。

祈天河因为项链自我作斗争时,陈点水那里也遇上了麻烦。他正和老伯爵面对面,胳膊受了伤,一行血迹顺着肩膀往下淌,手指蜷曲着,面色却是不变。

问题出在了哪里?

他环视四周,想要找到突破点。回顾自己这些天的行动,没有遗漏处,唯一的可能便是被人动了手脚。此刻整个房间都是扭曲的,窗外的乌云突然散开一些,阳光投射进几缕,空气中飘浮的灰尘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灰尘是静止不动的,陈点水手上凭空出现一副眼镜,戴上后看见灰尘被数条细线串联,组合成一个立体的玫瑰图案。

他被困在无数玫瑰图当中,稍稍靠近一点,就会留下一道切割的痕迹在身上。

笔记,我的笔记好看么

老伯爵的一双眼睛十分细长,因为那些稀奇古怪的实验,胳膊和脖子上有着大面积死后也消散不去的血点。

笔记?

陈点水第一个想到的是那天跳交际舞时离开时间最长的祈天河,那人回练舞室的时候,外衣套里似乎揣着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他皱了皱眉,突然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哪怕不烧毁属于祈天河的《圣经》,老伯爵也会由于笔记本找上门。

老伯爵伸手朝他一推,陈点水闪躲的时候后背又被割出几道血痕。

不对,他目光一沉,前天晚上祈天河和李连住一间屋子时,那边传来异响,动静很大,自己都能听见。而祈天河真正遇到麻烦被老伯爵在密室追逃的时间点是在昨晚,他毁书后。

两相对比,《圣经》必然能提供保护作用。

陈点水不再留手,扔出了一个人偶,眨眼间他移形换位出现在床头,厚重的书籍还在,却没有了那种质感,一翻开,中间被掏空了一块不说,还塞了笔记本的残页。

我还是小瞧你了

·

祈天河叫住一个经过的女仆:麻烦帮我换扇门。

女仆陈述事实:四十分钟前才为您换了一张铁床。

有谁睡觉先是把床睡没了,再然后门也坏了。

祈天河微笑:我这人比较败家。

女仆定定看他几秒,转身:请稍等。

祈天河坐在外边等人来修门时,柳天明正好从这里路过,瞧见门损毁的程度,就知道他遭遇了麻烦。

碰上什么了?

祈天河:一只难缠的东西,除了长相,一无是处。

柳天明不再多问,本来已经走过去,忽然又折回来:忘了说,我拿走了你房间的笔记本,塞给了陈点水。

顿了顿补充道:陈点水估计以为是你干的。

祈天河沉默片刻,做足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姿态:一枚游戏币,我全部扛下来。

gu903();反正这事也不能登门解释,越描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