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宵也不追问。他转而说起另一件事:这几个月,有没有出现重复进入游戏的玩家?
电话那头,康长风的语气松快一点:你说这个啊。
这是近几个月来网上热门的猜测之一,结合了一些西方的宗教学说,季宵那个传染病的说法也被人提及。觉得游戏既然是上帝的审判,那么已经通过审判的人,就相当于拿到免死金牌。
或者从传染病的角度考虑:感染之后痊愈,既能获得抗体。
总结下来,就是:经历过一次游戏,顺利从中出来的人,是否就不会再有下一次危险?
各种说法流传,季宵选择了最简单快捷的验证方式。
基地那边显然也就这个方向有过研究。康长风告诉我们:据目前的统计,还没有这种情况出现。
他没有把话死。但当下的数据,已经能在一定程度上表明问题。
季宵的语气轻松一点,说:看来内测玩家真的比较吃亏。
康长风叹道:内测玩家为大众总结出了宝贵的经验。
季宵说:蒋贤他们还是没有醒来吗?
康长风说:对。
季宵:看来二十四比一并不正确。
康长风:从最初醒来的一批内测玩家来看,这个比例是有道理的。不过蒋贤、白薇他们可能遇到了其他状况,所以一直在游戏里,没有出来。
也有新的收获。
康长风告诉我们,基地方面已经有八成肯定,丁珊的确是一个化名。这个化名之下的真正身份,则是广城的一个女企业家。和蒋贤、白薇等一样,现在依然躺在基地的病床上。
季宵对他们虽有担心,可康长风也说,几人的生命体征都算完好,身上始终不曾出现伤口。这么讲来,要么,他们是一直没有接受可选任务。要么,他们的可选任务非常特殊,其中的时间流逝缓慢,长久。
这不是季宵可以干预的事。他能做的,仅仅是偶尔问上一句。
听康长风又一次确认几个过去的同伴安好,季宵略略安心。
等挂了电话,他的思绪仍然沉浸其中,看着窗外出神。
我盯着他看了片刻,拔下笔帽,在掌心掂了掂,觉得分量很轻,不会伤人,于是拿去丢他。
可季宵虽未回头,却灵巧地抬手,将笔帽抓住。
他反应这么快,我略有意外。
邵佐,他叫我,其实我觉得
季宵一顿。
我说:觉得什么?
季宵说:下雨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去看窗子。
雨水落在窗户上,像是一串珠线。
这样珠线迅速变多,窗外呈现出一种雾蒙蒙的颜色。
我看了片刻,说:元元,来。
季宵就过来,坐在我腿上。
这会儿是办公场合,我们都有正式穿着。
我的手放在季宵腿上,能感受到他西裤下的衬衫夹。
我在上面抚摸片刻,季宵像是觉得痒,抱住我,把我的手卸下来,再放在他腰上。
因他前一个动作,我略有不满。不过往后,还是勉强接受。
季宵腰肢紧实,有力量感。又十足柔韧,很让我喜欢。
因衬衫夹的存在,我没办法把手从他上衣下摆伸进去。这让我略有遗憾,不过还算可以接受。
我一点点抚摸他的腰线,问:你刚才要说什么。
季宵大概被我揉弄得很舒服,身体更软了。可听我这么说,他又直起身,现在已知的情况是,游戏里会出现鬼,这些鬼会象征性地追杀人类。大部分人认为,鬼其实是一种恐惧的象征。普通人进了鬼屋,一样会害怕。而情绪紧绷的时候,更容易出现一些本能的反应。
我靠在椅子上,说:对。
季宵说:这么看来,现在的现实不也和游戏一样吗?
我未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的头发已经垂到肩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实在长到怪异。但我看了,觉得喜欢,季宵便也不介意在这种小事上满足我。
季宵:只是游戏里出现鬼,现实里出现游戏邵佐?
我回神,简单地回答:有道理。
季宵沉默一下,说:我有时候想,可能这真的是一次考验。人类只要度过了,就能进入新的纪元之类的。
我好笑,说:但基地那边一直在寻求直接解决这个考验的方法。
季宵跟着笑了,说:对。要是游戏的服务器出现在什么地方,康组他们应该会直接把它搬回去。要是能研究的话,就拆开研究。不能研究的话,就直接砸了。
我说:如果那个服务器并不是以无机质的形式出现呢?
季宵说:你是说,服务器本身是有生命的?
我耸一耸肩,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季宵不反对我的奇思妙想,但他思索片刻,说:那可能也是一样的。
我笑着看他,慢慢解开季宵的衬衫扣子。
在我解到第三颗的时候,季宵呀了声。不过我很礼貌,说:你继续,我不打扰。
季宵瞪我。
他的瞪视,实在很没有威慑力,仅仅是助兴。
我一面觉得指尖的触感甚好,眼前风景也绝佳:季宵的腰又软了下来,身体紧紧贴着我,在我怀里就磨磨蹭蹭。
他眼睛呈现出一种湿润的水色,面颊有薄红,嘴唇像是花瓣一样,微微张开。
他喘了口气,才说:如果服务器可以沟通、愿意退让一步,离开地球的话,可能还好。如果不能嗯老公
我笑着说:如果不能?
季宵软绵绵地来亲我。
我把他的手抬起来,放在我胸前,示意他也来帮我解扣子。
室内温度慢慢上升,季宵却还能一心二用。
当然,他的一心二用,是与我的督促有关。
我积极地问,季宵便只能勉强思索、回答。有几刻,我觉得他要崩溃了,但我不愿、不可能放过他。
季宵就只能配合我。
我说:如果不能?
季宵失神片刻,才有意识回笼,说:这是一场赌博。
我饶有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季宵说:人类的历史有五千年。对于个体来说,这个数字很长,但对于集体来说
他趴在我怀里,侧脸靠着我颈窝。
他用一种着迷的目光看我。
我们的皮肤贴合在一起,体温在这一刻交融。
我说:元元,不要偷懒。
季宵眼皮颤动一下。我听到他喉咙间轻轻地哼声,很乖,很可爱。我要求他了,他就会去做。
他说:对集体来说嗯,如果屈服给服务器,可能,可能就是一次整个人类的劫难唔,这里面,有的国家、财阀会更愿意和服务器合作,换取,嗯,换取短暂的利益。但从长远来看
我说:长远来看?
季宵有点委屈地看我。
我被他看得心动,又想让他露出更多这样的神情。这样的思绪在我脑海中冲撞,化作浓郁的、化不开的黑暗,要将季宵吞没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