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1 / 2)

这下子,哪怕是藏身暗处的玄逸,都瞧出了青年对齐九朝的不喜。

相处时间有限,想起青年先前表露出的种种骄纵,他和其他人一样,只以为对方是因为有人分了师尊的关心吃醋,并未深想太多。

反观齐九朝,因得昨晚识海里直接被震晕的攻略系统,生怕沈裴对自己起疑心的他,只能强撑笑脸,将姿态放得更低,顺便给周围人上些眼药,坏坏对方的名声。

谁料还没等他的茶言茶语出口,一个坐在窗边的弟子便高声嚷道:沈师兄沈师兄!那个虞寒洲他又来啦!

虞寒洲,缥缈道宗里唯二使剑使出些名堂的修者,这人平日里看着像块冰山,却对长春峰那位一见如故,许是比剑比出了感情,两年前,对方竟当众说了些希望合籍的胡话,害得沈裴之后都绕着人走。

深爱八卦的0049立即竖了竖耳朵:【行啊沈浪浪,这都有追求者了?】

因得所谓炮灰的设定,它家宿主的亲缘情缘向来十分淡薄。

后知后觉从脑海里翻出几段与此有关的记忆,沈裴无奈扶额:【看来这最后一世确实很不一样。】

亏得某人现在还没开窍。

说是追求,其实虞寒洲每次来学堂堵人都免不了切磋,熟练地跳窗逃走,没有半点讲师自觉的青年脚刚落地,一道雪白的剑光便从天而降。

又来。

眼见自己最喜欢的大氅就要变成只掉毛鹤,本想避而开溜的青年,只得反手抽剑,虚虚挡下了这招。

稍微和修真界有联系的城镇,大都流行过关于沈裴的传闻,特别是昨日刚入门的弟子,更是满心期待,睁大了眼睛向外张望。

可令他们失望的是,与说书先生口中威风八面的缥缈首徒不同,青年的招式远没有那道凌厉袭来的剑光来得惊人,轻飘飘的,仿佛只是随手挥了下树枝。

至于他手中那柄细窄的软剑,一瞧便是女子用的东西,精致得过分,不像利器,更像一件用作装点的配饰。

就连数次见过对方出手的年长弟子们,也不由摇头感慨,这把在秘境中捡回来的章台柳,着实和沈师兄太不相称,招式未出,便无端端矮了几分气势。

听说那些个剑修都是亲自挑选材料打造本命武器,他们的沈师兄,也委实太散漫了些。

叮!

电光石火间,白光与剑刃相撞,倏地散开无数寒芒,怀揣暖炉,白衣青年单手将剑尖向上一送,恰巧对准房上之人的咽喉:承让。

茫茫然的众人循声望去,一眼就瞧见了目露欣喜的虞寒洲。

慢半拍地发现周遭气氛有些微妙,记起对方是个剑痴的白衣青年面色一僵,匆忙收剑闪人,明明赢了交手,却弄得像是输家。

坐看宿主翻车的0049没忍住笑出了声。

下意识循着袖中玉佩的气息逃到了某位便宜师叔的身边,接连失误的白衣青年神色微恼,瞧见男人正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的佩剑,当即赌气似的呛声:是弟子献丑了,师叔想笑便笑。

反正自打这剑落在他手里,便没少招来嘲讽和调笑。

为何要笑?目光从青年握着剑柄的手指上收回,男人实事求是地评价,这剑,与你相称。

华美精致,外柔内刚。

真的?生平头一次听到如此可心的夸赞,白衣青年很快散了火气,笑盈盈地弯了眼睛,还是师叔有眼光。

但还没等男人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夸赞之意,察觉到有人追来的青年,便忽地倾身凑近,大逆不道地拉起他的指尖,急匆匆按在眉心:师叔,快走!

说走就走,难道当他是长春峰上那只呆头呆脑的肥鹤不成?

从未被谁当做灵宠坐骑使唤,男人分明想叫对方吃个教训,可一望进青年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他竟真鬼使神差地,应了对方的要求。

谁料好意没好报,下一秒,难得心软的玄逸道尊,便黑着脸,被温热的汤泉泡了个通透。

第202章

咳咳

白雾袅袅,哗啦一声钻出水面,先掉进汤池的青年呛咳两声,本能般地,伸手抓住了周围浮起的布料。

沈裴。长衫下摆落入他手,感觉腰带松动了些的男人面无表情,沉沉唤了一句。

卷翘睫毛要掉不掉地挂着两滴晶莹水珠,许是视线受阻,白衣青年先是小动物般地晃了晃头,这才注意到身旁的另一位受害者。

微微仰头,他话里带着点鼻音,无端显出几分可怜:师叔

犹如被幼猫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以为对方是想要卖乖道歉的男人正欲开口,便听到青年极认真地继续:师叔你压到我了。

低头望向青年那张湿漉漉、只差没写满嫌弃的小脸,玄逸闭了闭眼,突然产生了种想替后辈清理门户的冲动。

故意没有顺着青年的意,他一件件点名:手炉和外套,哪去了?

衣衫半透,黑发青年后背抵着白玉汤池的内壁,没有任何法术附着的单薄布料紧紧贴着皮肤,轻易勾勒出其下起伏的曲线。

如同被长辈抓包的顽劣稚子,他不由结巴了下:收、收起来了。

玄逸:避水决呢?

沈裴:忘了。

当时他只想着要救自己过冬必备的宝贝,哪里还能考虑那么多?

很好,如此理直气壮的回答,男人气急反笑,看来我这个难伺候的师叔,在你眼中还没有两件凡物重要。

难伺候

暗地里的吐槽被人抓包,青年凤眸圆睁,无意识地张了张嘴,看起来颇有几分心虚的样子。

然而这慌乱仅仅只持续了一瞬,脑筋转得飞快,两次呼吸间,他便反客为主,抓住了对方言辞中的把柄:师叔偷听我说话。

长者理应齿德俱尊,师叔您一大把年纪,怎么能、怎么能

湿透的衣衫没法保暖,黑发青年轻轻打了个哆嗦,说话声也越来越小,端地是一派隐忍又委屈的可怜样。

亲自尝了回倒打一耙的玄逸:

没等他再说什么,那边露了馅的青年又破罐破摔地推人:师叔快让开些,您真的好重

鼻音未退,又不敢太过用力,对方修剪整齐的指甲泛着淡粉,手上连个粗糙些的薄茧都没有,比起推搡,反而更像是撒娇。

顺势垂眸看向整个儿罩在自己影子中的青年,一直单手撑着白玉池壁的玄逸,忽然就感到了些许的不自在。

我看玄清就是平日里太过放纵弟子。倏地起身上岸,男人指尖稍稍一动,便又重新恢复了掉进汤池前的体面。

轻拂衣摆,他虚虚瞥了眼仍蜷在水中的青年:还不起来?

其实这里还挺暖和的。颇为不舍地嘟囔一句,黑发青年同样掐了法决,整理好衣衫上了岸。

无奈修真之人耳聪目明已是标配,纵然没有刻意关注,玄逸也瞧见了对方下摆里的那抹雪白。

稍稍侧过头去,他额角直跳:鞋呢?

姿容在盛产俊男美女的修真界里亦堪称顶尖,青年连脚趾都生得圆润可爱,赤足踩在白玉阶上,一时竟分不清哪个更白。

gu903();同为男子,他毫无避嫌的自觉,只轻轻蹙了蹙眉: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