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无意识地伸出舌尖舔掉瓷杯里的最后一滴果子酿,黑发青年双手扶住男人肩膀,慢吞吞地借力仰起了头:陛下可以闭上眼睛吗?

被这样一双好似大型野兽的黑眸直勾勾地盯住,他总觉得自己紧张得要命,仿佛被人剥光了放在太阳底下。

所幸此刻萧弋的心情还算愉快,不仅没说什么麻烦娇气的混账话,反而还很配合地低了低头。

躁动且充满压迫力的野兽陡然安静,得到暗示的青年屏住呼吸,用尽所有温柔、小心翼翼地倾身亲了亲对方。

小鸡啄米般单纯,像是在哄一个胡闹的孩子。

唔呃。

这样充满敷衍的完成方式显然无法满足正对接吻好奇的男人,循着那一点浅淡的甜味,他很快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如何攻城略地,用力撬开那微合的齿关。

所有退路都被男人逐渐移至自己脑后的大手尽数阻拦,体质偏弱的青年换不过气,只得从喉咙里发出几声求饶般的呜咽。

但在如此暧昧的情况下,所有声响都只能产生火上浇油这一个作用。

银丝勾连,愈发浅淡的甜味在唇齿间交换,搭在后颈粗砺指腹无规律的用力摩挲,得了趣儿的青年猫似的闷哼两声,忽而又整个僵住。

骨碌。

胡乱挣动几下撞落早已摔在一旁的小巧瓷杯,黑发青年趁着男人本能回头的刹那,倏地翻身向里一滚,直接用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

未曾料到刻进骨子里的警觉竟被对方当成了声东击西的手段,萧弋坐直身体,沉着脸扯了扯被角:出来。

不要,只给自己留了一条用来呼吸的小小缝隙,黑发青年的声音闷闷从被子里传来,臣妾、臣妾还没做好准备。

看穿一切的0049:没做好准备?明明是准备过头了才对。

心跳如雷地在黑漆漆的被窝里眨了眨眼睛,正琢磨着该如何应对男人下波命令的沈裴,却忽然听到了一阵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生怕对方是用欲擒故纵这招骗自己掀开被子,黑发青年等了好一会儿才腾地坐起,做贼似的张望一圈。

确实没在寝殿里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身影,沈裴一脸复杂地捏了捏发热的耳垂:【他居然真的走了。】

【不过也好,】轻轻呼出一口长气,黑发青年略显紧张地整了整裙摆,【我刚刚应该没有顶撞到他吧?】

转了好几个弯才听懂对方在说什么的0049:奇怪的屏蔽词又增加了。

它只是个弱小无辜又可怜的纯洁系统,哪里会注意这么不和谐的事?

【好啦,我就是随口问问,】成功用欺负自家系统的行为转移了注意力,沈浪浪摸摸识海里的龙猫,略显欠揍地调侃,【满眼马赛克的小可怜。】

皮毛凌乱的0049:好气啊。

某人此刻站在殿外偷看的事,它还是权当没看见好了。

眼睁睁地看着当今圣上亲手戳破自己寝宫的窗户纸偷偷往里瞧,陪萧弋站在房檐下的喜顺深感迷惑,却还是明智地没有多嘴。

知道陛下无意惊动此刻仍呆在寝殿中的皇后娘娘,他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直到萧弋离开窗边才抬脚跟了上去。

尽快找人把窗户修好,随意接过喜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萧弋淡淡道,还有,替朕查查关于丞相府近二十年的大事小情,越详细越好。

半点没有好奇主子突然调查此事的原因,喜顺撑开手中的油纸伞,低低地应了声嗻。

摆驾议政殿,回头望了眼住着自家小皇后的巨大寝宫,萧弋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拂了拂龙袍,朕今日心情不错,正巧去找些乐子瞧瞧。

难得听到陛下主动提出要去上朝的要求,派人去传龙辇的喜顺又惊又喜,内心暗道皇后娘娘还真是有办法。

自打对方入宫以后,无论是他们这些下人、还是京都里的百姓、抑或是身披官袍的朝臣,日子都变得好过许多。

若非要说有谁觉得沈裴受宠是件坏事,大抵也只有沈府里,心底藏着秘密的丞相夫人李芸茹。

十分清楚被自家老爷送到宫里的二女儿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打从沈裴被一顶红轿送进宫里,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的好觉。

欺君之罪往往要以杀头论处,更别提如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还是个疯子,倘若沈裴的伪装暴露,整个丞相府都别想有什么好果子吃。

当初若不是老爷瞒着自己连夜把沈裴送进了宫,她就算狠心弑子,也要阻止如此被动的情况发生。

可惜现在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每每听到各种关于帝后恩爱的传闻,李芸茹心底便像是有猫在抓,半点瞧不出身为皇亲国戚的喜悦。

夫人?夫人?见自家主子又在盯着皇宫的方向发呆,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放下托盘走近窗边,今个儿天气冷得厉害,您快别站在风口,先喝盏热茶暖暖身吧。

任由对方搀着自己坐在桌边,李芸茹翘起保养得当的手指,慢慢揉了揉太阳穴。

夫人这又是在替二小姐担心?挥手示意其他婢女去外间候着,身为李芸茹陪嫁心腹的张嬷嬷,当即十分有眼色地替对方按捏起来,要奴婢说,二小姐一直被养在别院,习的是女戒女德,就算侥幸攀了高枝,应当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确定四下无人,她又压低声音宽慰:至于身份一事整整两个月都没有风声传来,想必这误打误撞下,咱们还恰巧合了那位的癖好。

分桃断袖

仿佛联想到了什么极为不齿的事情一般,李芸茹蹙着眉冷哼:可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女儿。

怪不得先前送进宫里的那些秀女一直都没有喜讯传来,原来当今圣上竟真想要个男后,还好当初被选中的不是瑜儿。

可不是么,一眼猜出主子在想什么,张嬷嬷立即附和起来,大少爷聪慧健康、年少有为,又怎么能困在宫里蹉跎时光。

二小姐这一去,倒也算是替兄长挡灾,还了您当年心软留下他的恩情。

被这一番恰到好处的体己话哄得眉头舒展,李芸茹轻轻抬起指甲瞧了瞧:可我总觉得,这裴丫头,自小就是个主意正的。

倘若让对方得势,不知道还会引出什么麻烦。

夫人宽心,十分清楚这深宅大院的规矩,张嬷嬷点到即止,听说老爷和大少爷最近和安亲王府走得很近

未出五服,老安亲王和安亲王世子的身体里,同样也流着皇家的血脉。

知道此事绝非能随意拿出来讨论的话题,李芸茹故作严肃地斥责对方一句,眼底却露出了几分真正的轻松。

是啊,倘若天怒人怨的暴君倒台,一个失了靠山的皇后,也不过是个随意拿捏的笑话。

许是来源于血亲的恶意着实太过强大,因为下雨一直赖在太极宫的沈裴,揉着鼻子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早早从凤栖宫赶来的春桃更是吓得够呛,连忙又往暖炉里加了无烟的银丝炭。

放下手帕的沈裴抱着怀里暖呼呼的汤婆子,心里想的却是,只穿了一件单衣出门的萧弋会不会又在朝堂上发飙。

因得重生后的他成了暴君萧弋最喜欢的、常常带在身边的宠后,上辈子怕他连累主角沈瑜的攻略者,这一次并未出手投毒。

毕竟对已经存了谋反心思的丞相府和安亲王府而言,一个活着的、得暴君喜爱的皇后,显然要比一个死掉的炮灰更有价值。

若非攻略者早已对他的性别心知肚明,留子杀父的摄政王戏码,远比逼宫夺位要来的更名正言顺。

捕捉到宿主思绪的0049翻翻白眼:【所以呢?上辈子被投毒还得怪你这不争气的肚子?】

【谁知道呢,】嘴上没个正形儿,沈裴十分戏精地摸了摸小腹,【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