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林知律盯着他看。刚才你在?
好像小孩被抓到偷吃一样,杨清水不好意思起来,试图蒙混过关:看到有个中年大叔教训小年轻,一时八卦就蹲路边看看热闹。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这下轮到林知律结巴,他想起让两人跟杨清水的道歉的画面,肯定也让看见了。你看到的,找你。
找我做什么?
你林知律转头看他。
电话里曾悦儿大喊大叫,没说起杨清水,这下他突然出现在面前,显然没有生命危险。他没求救,自己跑来自作聪明更丢人了,林知律别过脸,没什么。
哦。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外面的大雨,雨水伴着体温,仿佛在檐篷底下结下一层氤氲。
终于有人打破沉默,杨清水:上次吧,没来得及跟你说谢谢,一直拖到现在。
林知律嗯了一声。
但是这样隆而重之鞠躬致谢,我又不太情愿,好像我俩是多客气的朋友,所以一直没说。杨清水像在自言自语,我又是开习惯玩笑的,说话老大不正经,遇到问题吧,我总想到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愿意向你求救,碰上间他人的时候,我也不是那样的。
杨清水盯着自己湿了半截的鞋子:间实那天晚上我在仓库看见你的时候,心里面的感受很难形容,我好像知道你会在那儿,又很怕你不在。
林知律下意识看向杨清水,他始终低着头,一缕湿了的发梢遮挡侧脸轮廓,只看见耳边微红。
我想了几天,我应该是喜欢你了吧。
林知律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倒也不是想我是不是喜欢你想了几天,这也太智障了。只是我在想,我对你的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果只是因为你救过我几次,我就动心了,那是吊桥效应吧,那算不算假的?
然后我再回想,我对你的这种感觉,应该是那天你晕倒在马路上,我抱着你的时候开始的。我看着上天,在想如果真的有老天爷,麻烦祂帮帮忙保佑你平安无虞,可是我这种临时抱佛脚的人,有事才求神不知道会不会惹祂讨厌?又虔诚又心虚,我的喜欢就是这种感觉。
林知律看着杨清水,不知为何,鼻子微微发酸。
有些事情不说出来会后悔,我也不是怕连累人的人,将来不知道会怎么样,告诉你了,我心里少一个包袱。杨清水看向檐篷外,六月的过云雨很快就下透了,雨打檐篷的声音偃旗息鼓,显得里面格外沉默。
悦儿大概快做完妇女调解工作了,我得搭她的车回去。
刚迈出一步,手腕被林知律捉住,稍微用力:我送你回去。
杨清水本来是要拒绝的,刚说了这么一番话,在檐篷下已经红了脸,在车厢里该怎么尴尬法,难以想象。但是林知律抛出的邀约,说已经找到秦育生的所在,他们可以在他的陪同下见面。
他很艰难地点头说了声好,上了林知律的车。
实在太安静,林知律难得开了车上的收音机,听点声音。听着,音乐声渐渐变小,主持人磁性深沉的嗓音:欢迎继续收听霓虹倾情,今天一个读者来信,希望华子给她一点意见,她说自己跟喜欢的人表白没有得到答复,但又若无间事接送自己上下班,这是给自己发好人卡呢,还是
林知律突然伸手,将电波切换到另一频率。
大概是个听歌学日语的节目,播放的音乐是山口百惠的《少女心事》,主持一字一句解释歌词意思我们之间,暗生情愫,我不再是我,掌心里,泪珠凝聚。
杨清水快速把收音机关了,矫情。
林知律笑了,得罪你的又不是他,你骂他顶什么用?
杨清水郁闷:得罪我的,我又不敢骂,有什么办法。
林知律想了一下,你饿不饿?
难不成这个时候你想煮个面给我吃?
林知律往路边张望,到了饭市,两旁的排挡小店都飘起饭菜香了,我想坐下聊聊。
杨清水愣了一下。
刚才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个字我都听进去了,可是我得消化一下,给你一个认真的回答。我没法开着车做这件事。林知律说。
他这么认真,杨清水倒有点慌了,嗯车窗外暖风吹过,唤回他一点理智,马上要天黑,还是先跟那个秦育生见上一面。
林知律顿了顿,迟疑了一会儿,好。
也不差这一分半秒。
车子驶到民居楼自建的铁闸外就开不进去了,两人下车走过去,巷子里没有路灯,水洼隐约看得见月光的倒影,走在路上静极了,杨清水抬头扫了一圈,你说的那个人住这里?
看到他本人,你可能会更失望。林知律领路,铁闸后面的第二栋,三楼右边屋子的灯亮着,秦育生在,而且他回来早了。
一楼的楼道灯把两人的背影拉得狭长,林知律把目光收回,看向杨清水,等会儿看见对方要说什么?
杨清水摇摇头,也许见到面,我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楼道传来响动,未来得及反应,杨清水面前黑影掠过,随即轰然倒在面前。他回过神来,认出地上的人时,无法控制后退两步,无力支撑跌坐在地上。
凌余扭曲的身体正在抽搐,半睁的双眼仿佛已被抽去了灵魂,瞳仁无神地对着他。
第70章
林知律眼睁睁看着凌余从三楼被人扔下来。
好像一件厚重大衣掉在地上,砰地一声,整个人瘫软成无知觉的物体。他抓住跌坐下来的杨清水,心脏猛地顿了顿,随即拔腿冲上楼道,跑到三楼。
喘着气,头皮发麻,林知律看见302的大门开了,他缓步走进去,留意从屋内可能突然出现的袭击。屋子里很安静,里面没有人,衣服被子都收起了,厨房、客厅垃圾桶空空荡荡,仿佛户主做好出远门的准备,短时间不会回来了。
林知律几乎把整个房子翻过来,能藏人的地方搜一遍,始终找不到秦育生,他走出房子,这个时候隔壁301的胖主妇已经闻声开了门,对着凌余坠落的地方尖叫起来。楼道的石栏到他腰间,俯身过去,只看见微弱的灯光下,凌余像一摊软肉伏在地上,跪坐旁边的杨清水也一动不动。
本来打算给杨清水的调查资料落在侦探社,上面记录了秦育生的所在,凌余因此才来到工厂街,招来这次厄运。
林知律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感觉脑子挨了好几记重锤,猛然闷痛。
所有的一切,源于他的疏忽,不仅是档案遗落。他是当面见过秦育生的,却生生让嫌疑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杀人,丝毫没有防范,他该多自大才说出已调查得一清二楚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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