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风寒。”
莫辞在窗外默自凝了她好一阵,见她实在单薄,双脚冻得通红也不自知,才轻轻走进去给她添了件衣裳。
她仍是呆愣愣地凝在原处。
不喜不悲。
不嗔不怨。
“他若看到你这么难受,也不会走得安心的。”
莫辞替她轻轻捋了捋鬓边乱发,心疼地说道。
“你说,他若走得不安心,还会回来吗?”
默了许久,她才喃喃开口。
声儿漂浮,更多的像是在自问。
她这样,倒远不如哭闹一场来得痛快。
“他太累了,让他歇会。”莫辞这样宽慰她。
“我也好累啊。”
江予初轻轻叹了声,眼泪不动声色地徐徐下落,分寸刺疼了他的心。
“别瞎说。”
江予初哽咽半声,缓缓摇头:“其实,该死的人,是我啊。”
“阳其山想要杀的人是我,他是为了护着我才”
声声哽痛,在他心里泛起几阵轻颤儿。
原一直以为是陆长庚为了得到她而杀尽了众人,没想到竟是有人对她起了杀心。
可,话说他底下人唯他是从才对啊,怎么会对他心心念念的人下了手?
“我没有办法,风寒闹得我运不上气力,我打不过他,也避不及。”
江予初的轻怜声儿缓缓拉回了他的思绪。
声声都在提醒他,他才是那罪魁祸首。
“他就那样,满身是血的死在我怀里。怎么能,就死了呢?”
江予初声儿颤颤,带了几分无力的哭腔。
拨得他的心愈发沉重。
“别想了,好吗?”莫辞大掌轻轻覆上她的肩。
“他说要护着我的呀,怎么能,就死了呢?”
江予初呆愣愣地喃喃,跟丢了魂一样。
莫辞心一疼,揽着她轻轻靠上自己:“往后,我护着你,哪怕丢了性命,我也护着你。”
字句恳切,毫无虚妄。
这堵暖墙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不要说这种话。”
江予初眸光一敛,往他怀里蹭了蹭,任由里头滚烫热意缓缓渗进他的衣袍。
“永远,永远也不要说这种话。”
莫辞指尖一颤,将尽数秘密亏欠凝于掌中,化成柔情,轻轻抚着她
皇宫。
御书房。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闻声抬眸,江家兄弟及林邦彦已在案前堂下恭敬地行了常礼。
莫离缓缓置下手里的公务,指尖轻轻一抬,示意免礼。
半晌。
“咱们大煜虽说是更为偏重武将,池家也是世代清白,不同于平常的酸儒人户。如今,你既已娶了他家姑娘,可要好生爱惜。”
语气不徐不疾,俨然一副贤君姿态。
“谢陛下关切。”
江怀宇恭敬地拱手行礼:“池家姑娘是臣多年前认定的妻,如今终能如愿,是臣的福分,不敢怠慢。”
莫离低低嗯了声,凝他默了一阵又道:“既是如此,那你何故夜半弃新妇于不顾,领人出府又是所为何事啊?”
江怀宇怔了怔,本想说是得了江予初被陆长庚掳走的传信,出府是为了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