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2)

说话之人,正是青阳阁的七位长老之一,名为季烟然。她与李别负责调查初阳峰的魔气,一经查勘,却发现了一件万分骇人的事情。

这洞天福地里恐怕生长了什么魔物,而护着魔物的阵法,极有可能是北冥派的人所布下。

更为巧合的地方在于,青阳阁刚刚出事,北冥派的人就来拜谒了。

这怎么能够不让人多想?

作者有话要说:谢灵均刚说完,他们之间再无余地容他人涉足,想要涉足的人就来了。

第60章没有资格

季烟然大剌剌闯入医馆内,还想开口详说,却看到一袭绛紫长袍的温怀瑾。

众所周知,青阳阁也有自己的服饰,但却不并强制要求弟子着装;而北冥派却自有一套着装的礼仪,弟子们也大多能够遵循。

温怀瑾身着绛紫长袍,便是护法身份的证明,加之衣襟上纹鲲鹏,显然是北冥派的人。

季烟然和李别二人,在勘验初阳峰后,得出一个猜测初阳峰魔气四溢并非偶然,更非源于沈正泽入魔,而是魔物作祟。而豢养囚制魔物的阵法,能与青阳阁的阵法相融,最为可能是北冥派的人所布置。

他们既然这样想,自然也怀疑北冥派的人不利于青阳阁。否则,怎么可能青阳阁一出事,北冥派的人就恰好赶到呢?如非做贼心虚,或者企图毁灭证据,北冥派何必多此一举。

季烟然之所以大声说出自己的推测,是完全没有想到,医馆里竟然还有北冥派的弟子在。因此当她看到温怀瑾的时候,当即噤声,生怕破坏了两派十万年的友谊,又暗暗忧心打草惊蛇。

除此以外,她也多留了一个心眼,转换话题,问温怀瑾:你是北冥派的弟子?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温护法吧?

温怀瑾点了点头,和煦地笑道:正是。

季烟然心想,北冥派此次来了五个人,打着交流切磋的旗号,可两个太上境的大能都出动了,显然极其重视这一趟行程。而剩下的三个弟子,又以温怀瑾为最。

想到这里,她仔仔细细,却又不动声色地重将温怀瑾打量了一遍。

温怀瑾已经是北冥派护法了,又有阅世境后期的修为,可说起来还是年轻一辈,不过千岁。这样的人,如果要来打探青阳阁的消息,也是最不容易让人起疑心的。一边有足够的实力,一边也会让青阳阁的长老们松懈。

季烟然这个人,能够做到青阳阁的长老,负责与凡间对接,为青阳阁弟子颁布任务,自然本领甚高。

她为人圆融,看似大大咧咧,实则粗中有细。若说温怀瑾的心思像头发丝那般细腻,那长他六七千岁的季烟然,其心思可谓把一根头发丝劈成几瓣来用。往往一点踪迹,她就能推演出好几种后续。

季烟然到底老练稳成,深知人非一面,也就相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一套,没有贸贸然就对温怀瑾产生好感或恶感。

她虽疑心温怀瑾此行目的不纯,却并不着急套话,而是快步走到温怀瑾身旁。

季烟然咧着嘴角,一副好说话的知心模样,但当她甫一走至对方面前时,暖心的笑容里忽掺杂了一缕并不明显的忧虑,像是在为青阳阁的失礼而感到惭怍。

她问:温护法刚来青阳阁做客,就到了医馆。莫不是我们招待不周?温护法身体可有什么大碍?

诸位师长招待十分周到,温怀瑾并不慌张,对答如流,我只是想要来看看同辈,与他们多多交流。

季烟然眼中的忧虑与惭怍,随着温怀瑾的对话,一闪而逝,余下的只有满意与赞叹了。

她面上功夫做足,心里却在不断分析。

继谢护法昏睡被带走后,刚拜师江歇的谢沈二人,自然成了青阳阁下一任重点栽培的苗子。初阳峰魔物祸乱,却诱发了沈正泽的心魔,这是要将千古难寻的好苗子扼杀吗?

如果不是谢沈二人聪颖,道法一日千里,以不足百年的功力,意外斩杀几万年道行的魔物,恐怕真就要葬身初阳峰了。

而北冥派的人借着交流切磋,增益两派情谊的旗号,来到青阳阁。这温怀瑾到了青阳阁第一件事,不是与诸位长老,或者与长老的亲传弟子,一一交谈过去,确认谁更适合与他同伴而行;而是直接赶往医馆,像是认定了谢沈二人一般。

可这谢沈二人,拜师江歇不过几十日的光景,毫无建树,怎么会流传开去?北冥派的人消息倒是灵通极了。

这些念头,转瞬完成。

季烟然眼中一片温柔,动容地拍了拍温怀瑾的肩膀,紧接着说:与同辈交流,难为你有这份上进心。谢沈二人,比起你修炼千年,差得远了。你若是有心带带他们,提点一二,那真是他们的福分。

温怀瑾闻言,微微低下了头,腼腆道:提点什么的说不上,在诸位长老面前,我这点修为,实在不够看互相帮助,我相信我与谢师弟当然,还有沈师弟,我们能够取长补短,共同进益。

季烟然听出门道,温怀瑾这是认准了谢沈二人,打定心思要与他们相伴。

她不待思索,试探的话脱口而出:青阳阁还有许多弟子。温护法这样的奇才,我想他们也十分愿意与你讨教。我有两位不成器的弟子,不知可否有幸向你学习。

温怀瑾被谢灵均的风姿攫住心神,那是满心满眼的谢灵均,哪里容得下其他人,恨不得自己时时刻刻与对方单独相处,听到季烟然的话自然心有不悦。

温怀瑾面上不显,从容回道:季长老的弟子,想来绝对出类拔萃。能得到季长老的指点,他们可谓三生有幸。而凡人有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说向我学习,真的抬举我了。能够指点他们的,肯定也只有季长老。弟子驽钝蠢拙,实在不足以指点他人。

他这话说得再漂亮不是,就连季烟然都挑不出错。

季烟然只得装出一分难为情,再装出一分得意,笑道:他们两个,很好学,但比起温护法来,肯定天差地别。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有些腻味,当即岔开话题:对了。温护法,夜深了,你不回冬雪筑入定吗?

温怀瑾如果能长久地待在谢灵均身旁,那就连入定都想直接放弃,只管看着谢灵均的脸,什么都足够了。

他肖想了百年的人,就站在一边,他怎么忍心离开,于是回道:修士入定不是必须的,我可以百年不入定修整。我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见识精妙的剑法,自愿多同谢师弟还有沈正泽一起,共同参悟万宗归元。

说完,他转头看向谢灵均,笑意盈盈。

谢灵均之前就要答应温怀瑾的提议,这下众人看来,他也就淡然颔首。

温怀瑾见此,心中大喜过望,眼中便情意款款。他不愿被人看穿,于是低下头来。

季烟然一个头两个大。这个温怀瑾说话严丝合缝,绝不授人以柄,教养十足,让人一点刺挑不出来。几番试探下来,她虽然有了些猜测,却根本不能确定,等于没什么进展。

她知道无法套话,就想着先把人打发走,将自己与李别的发现,告知于贺知舟与郑思难二人,好一起参谋商议。

可温怀瑾话里话外,竟是不愿离去。他是客人,季烟然定要以礼相待,不好直言赶人。

一时间,屋内再次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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