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渡叫君夫人出来将君如竹抱走,二人站在院子里。
“你要做什么?”君渡的神色十分警惕,他压低声音轻声问道,“你把那东西给如竹做什么?”
裴景鸿微微一笑:“君叔叔,五年来我从不曾主动找过你,更不曾透露过关于玉灵芝半句,你却一眼就看了出来,莫非你之前见过此物?”
君渡听此,轻轻叹了口气。
“你父与我虽只有几面之缘,但一见如故,当年也曾一看玉灵芝真容。可惜后来裴家出事,以我修为,却无法帮你们做什么。”
“当年我裴家大难临头,我父亲派下人护送我离开,将此物交给我时,曾言若是无法自保,可将此物交给药宗君长老。说你为人正直,便是我裴家举家遇难,你也定不会让此物落入坏人手中。”
君渡微微一愣,双手微微颤抖。
裴景鸿轻声道:“药宗出现魔修,只怕不久之后便会有一场恶战,我将此物托付给君先生,我若不幸罹难,还请你妥善保管,不可再叫奸人得逞。”
君渡见裴景鸿虽面容稚嫩,但说出的话却显是深思熟虑过后的,他也不好再推辞,只重重点点头。而后,他蹙眉道:“你可是察觉出了些什么?”
裴景鸿迟疑片刻,而后才道:“我怀疑皇甫仁。”
君渡愣了愣:“什么?”
裴景鸿微微一笑:“如今我尚且没有证据,但不久之后,自会见分晓。”
这日夜,皇甫仁亲自带人,前往藏宝阁,除了自己的心腹,更多的则是魔修。
药宗本就不善战,为了以防万一,几个与皇甫仁合谋的魔修均是亲自到场。
藏宝阁一片昏暗,皇甫仁取出钥匙,打开门锁,带着众人走了进去。这是药宗保管奇珍异宝的重地,机关无数,然而一边走,皇甫仁却发现,这些机关都被人动过了。
他觉得不对劲,猛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皇甫仁身后的魔修问道。
皇甫仁冷声道:“不对劲,我们难道是着了那小子的道?”
那魔修骂骂咧咧道:“皇甫仁,你可别是为了独吞玉灵芝吧。”他说到此,冷笑道,“你们名门正道可是最重名声,若叫人知道挑拨程家对付裴家的幕后之人是你,那我看你在整个修真界都白混了。”
皇甫仁听此,急忙道:“我们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们这般防我,又有何用?”
几个魔修半信半疑,皇甫仁又向前一步,暗开一个机关,只见一道门划开,一股微妙的灵力波动顿时涌了出来。
那几个魔修眼前一亮,一个健步冲了过去。
只见屋内的角落里果然见着影影绰绰的一角红色,就连皇甫仁都跟着一惊,心中暗想裴景鸿难不成真的将玉灵芝藏在这里?
然而骤变突生,就在此时,外头的一道石门骤然发出一声巨响,哗啦啦落下,将皇甫仁和几个魔修都关在里面。
一阵箭雨纷纷落下,有两个魔修猝不及防,被扎成了筛子。还是那领头之人反应快些,拉着皇甫仁扯过一个柜子挡在身前,才避免了全军覆没的危机。
皇甫仁满头冷汗下来。
“这……这……”
那魔修恼羞成怒道:“皇甫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不等他话音落下,黑暗之中,突然亮起了一簇火苗,正是裴景鸿打开了火折子,他站在不远处,点燃了屋角的一盏灯,手里提着剑,慢慢看着眼前的人。
此时,除了皇甫仁,这屋内还有四名魔修。除了领头一人,修为高深,其余三人,倒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所以,真的是你勾结魔修,挑唆程家与我们裴家动手,就为了抢夺玉灵芝?”裴景鸿喃喃说着,火光之下,他的眸子里闪烁着微妙的神色,有怨恨,但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
“玉灵芝本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我裴家先祖因怕惹祸上身,从不将此事外传。可就因裴家与药宗有了来往,你才从蛛丝马迹里发现这事,而后起了夺宝之心?”裴景鸿凝视着皇甫仁冷冷问道。
皇甫仁肩膀微抖,眼中凶相毕露。他心里凉透,心知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裴景鸿活着离开。
杀机之下,他阴森森答道:“你说的对。”
“这之后,你发现我被南华宗所救,程家灭门,可我偏偏又被带到药宗修养。你夺宝之心再起,却又怕走露行迹,这才和魔修合作。”
“这却错了。我们早有合作,只是原本程家在明,我们在暗,本想等程家事成之后,再杀他们灭口,却没想到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反而将自己搭了进去。”那魔修笑了笑道。
裴景鸿神色微妙地看了那魔修一眼。
“所以今日我倒也没做错,横竖都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话已至此,双方是定然撕破脸了。
皇甫仁也干脆不再伪装,面色扭曲道:“你把玉灵芝藏到哪里去了?”
裴景鸿微微一笑:“你猜我会告诉你吗?”他话音未落,藏在身后的左手突然再度按下机关,藏宝阁内一阵机器咯噔咯噔的脆响。
皇甫仁只觉脚下一空,和魔修们一同跌了下去。
藏宝阁的机关早已被裴景鸿偷偷改过,今日引他们过来,便是要将他们统统埋在此处。
可惜皇甫仁想到的太晚,他修为低微,一落地,便被一只钢箭射中肩膀。
地下的铁蒺藜飞快地刺出来,皇甫仁忙抓住墙边凸起的钢刺,才避免了自己被扎成筛子。
魔修之中,除了领头的魔将有些实力,其余三个手下,并不是这机关的对手,很快便受了重伤,在痛苦中咽了气。
裴景鸿抱着剑站在一旁,只冷冷看着。
那领头的魔将很快回过神来,以真气冲破机关,墙壁里古怪的齿轮转动声慢慢停了下来。
那人一脸杀气腾腾的拔剑。
“你小子倒有些做魔修的潜质,手段够狠,够卑鄙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