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清风吹散了乌云,明月又露光辉。月光轻轻撒在阿渊身上,勾勒浅浅清辉。
窗外月光盈盈,室内灯辉柔柔。
夜里的天气多变,一会儿下雨,如今竟又晴朗起来。
沈灼想起片刻之前将自己还准备将整个人沉入水中,竟有几分不真实。
阿渊轻轻一挥箫,将箫轻轻凑在唇边:“你喜欢听,那我再给你吹一曲。”
他面纱被灯火染上了一层光辉,有一种奇异的绮丽,几缕发丝轻轻垂在他的脸边。
阿渊既温和,又漂亮,沈灼也绝不可能说不好。
沈灼总觉得他问自己什么,自己只想点点头,并不愿意拒绝他。她没留意到,短短片刻,自己对阿渊已经有了某种模糊的依赖。
箫声幽幽,虽调子略低,只会让人觉得温柔,并不会让人觉得凄苦。那曲子就像是在沈灼耳边安慰她,使得她眼眶微微发红。她拼命的忍耐,生怕自己失态。
幽幽的黑夜中又浮起了箫声,不远处的无遮也听到耳里。
身为军师的贴身保镖,无遮方才被阿渊无情逐出。
不过就算这样,无遮也不好意思走太远。
以阿渊的修为,自然无人可以伤到他,却会打搅阿渊兴致。
无遮心里啧啧作声,军师在做什么?
因为大家都知道军师喜欢颜绿婉,故而无遮倒也不好奇军师身边从没有女人。无遮还做好心理准备,一旦颜绿婉出关,说不定自己就要暗处观赏虐恋情深小黑屋的狗血剧。一个好的侍卫兼杀手,是需要成为一个优良背景板,当好一个与我无关的吃瓜路。
没想到剧本看到现在,剧情却莫名其妙的发展了别的支线。
现在好端端的,明无色却领回一个上清界女弟子。
那女修内丹已失,已经是个废人,也不知军师要她,又是为了什么。黑暗中无遮只瞧一眼,那姑娘虽然狼狈了些,却也颇具姿色。可能这正道女弟子一向都走清纯坚贞路线,也有些与众不同的风味。
不过军师心机颇深,应当也不是搞感情线。再者秘境开启在即,他们这些修士处于绷紧的状态下,就更不可能有心情搞感情。
无遮想,我们军师是要搞大事情的。
这么一想,他便开始释然,并且变得通透。
莫非眼前女修手握重要情报,或者体质特殊适宜双修弥补军师修为上不足?再不然,还可能她的血具有非常神奇的功效。苍龙界的魔人们道德观也就那么回事儿,就算军师以美□□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身为沉默寡言的魔修第一剑客,无遮无疑见识了许多真实的狗血剧情。他随随便便一脑补,各种虐恋情深也是扑面而来。
不过无论军师要从那个已是废物的女修身上谋夺什么,以军师无耻深沉的心机,想来也是分分钟手到擒来。
至多一晚,什么都能搞定。
无聊的无遮已经顺道将沈灼定义为一个无趣的过客。
相信明天太阳升起时候,那个正道女修清纯也好,忠贞也罢,一定将军师想要她奉献的都奉献出来了。
那幽幽箫声缕缕不绝,沈灼眼底已经泛起了浅浅的泪意。
斗士中灯火摇曳,她只觉得面纱后那双眼睛始终温和熨帖的看着自己,令她想要哭出来。
第21章阿渊仿佛有一种奇特的……
看到沈灼这样子,阿渊的箫声也停了停。
沈灼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些无措的擦去了眼角泪水:“对,对不起。只不过听到你的箫声,我好像忍不住想哭。”
她只觉得自己这样子很是失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阿渊却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人生在世,不就是如此,当哭则哭,当笑则笑。为什么一定要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令自己十分痛苦呢?阿灼,如果你让我直说,我会觉得你并不好。可是这些,也是无需隐瞒。”
他这么体贴,更让沈灼内心流淌一抹说不尽的滋味。
阿渊说的,当然也有道理,可是,可是他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不过有时候,你觉得自己哭出来,非但得不到别人的同情,反而会被别人看轻?”
阿渊轻声说道,认真凝视着沈灼。
沈灼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的跳,忍不住轻轻一点头。
其实她一来到上清界,就被别人轻视羞辱。那些滋味,那些滋味也并不好受。不过没关系的,她会努力修行,回应那些质疑。等她炼成了幻羽之瞳,与她一道的俗修也有许多佩服她。
所以她不愿意哭,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好。
就算将自己沉入水中,也不愿意人前展露痛苦。
那些痛苦,她没有写信告诉阿渊,也没有在陆音跟前倾述,更不屑在萧雪元跟前卖惨。
因为,因为不值得。在她的眼前,这一切都是属于她自己的事情。
就算被挖丹,沈灼也只是刚刚醒来时候哭过,她面对萧雪元时候可没有哭。就算真的要哭,她也是在漆黑的夜晚,自己狠狠咬住手指,将哭声一点点的咽回肚子里去。
可现在,在阿渊面前,对方只是个不相干的苍龙界咸鱼。
一个人,一个人终究是需要承认自己很不好的。
阿渊给她写的那些信,总是问她好不好。
“近日甚安,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