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芳拧眉想了想,觉得弟弟的婚姻大事固然重要,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让小妹家庭破裂。
“这事儿以后你别管了,好好跟小宝爹过日子,可不许再跟小宝爹闹。”
“娘会答应?”
“我去跟娘说。”
“大姐,其实我觉着娘手里有钱……”
“她有啥钱啊,她是咱娘,这天底下,哪个当娘的不是为儿女好,她要但凡有一点办法,她也不会问咱们要,咱爹死的早,她一人把咱四个拉扯大不容易,咱们能帮衬点就多帮衬点吧。”
“就算是她手里没钱,那小杰也19了,他就不能自个儿挣?我们村里好多跟他一样大的,都去县里打零工,一个月少说也能挣个三四十,不比他一天到晚闲着强?”
“他还是个孩子呢,那些零工活,又苦又累,他哪干得来,等以后他成了家再说。”
丁颜,“……”
丁芳心里装着事,略坐了一会儿就匆匆的走了,看着她的背影,丁颜只摇头。
面相十二宫中的夫妻宫又名姻缘宫,位于两眼尾的奸门部位,即左右眼角头的外侧,主夫妻缘份。
丁芳的奸门肉削,凹陷,且隐隐有暗青之色,鱼尾也有下垂之势,这意味着她婚姻不再和顺,两口子之间会渐起罅隙,直到婚姻破裂。
所以丁颜刚才才想点醒她,可惜就象丁芬说的那样,这个大姐,打小就被丁母洗脑洗了个彻底,有些认知,是已经刻到了她的骨头里,不栽个大跟头吃个大亏,她是不会醒悟的。
丁颜也就随她去了。
丁芳回了高家寨,丁母正在家里等的着急,看到她回来了,问她道,“拿到钱了吧?”
丁芳,“娘,颜颜现在在陈家的日子确实不好过,还是别问她要钱了。”
丁母一听,这是没拿到钱啊,大失所望,“你听她瞎说,她男人一个月挣那么多,她吃香的喝辣的,叫她周济一下亲弟弟,她就叫穷了,我看她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眼里没我这个娘,也没小杰这个亲弟弟了。”
丁母越说越气,“不行,我自个儿去找她去,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不打算认我这个娘了。”
丁芳赶紧拦住了她,“娘,颜颜肯定是真遇到难处了,要不然,她不会不帮衬小杰的,你可别再去逼她,逼的急了,小宝爹要真跟她离婚可咋办?”
丁母其实就是嘴上说说,她还真不敢动真格,怕的是把陈瑞惹急了,陈瑞真不要丁颜。
丁母,“那你说咋办?小杰都19了,眼看着该娶媳妇了,可这新屋盖不起来,谁愿意给他说亲?
哎哟真是愁死我了,你爹那个短命鬼,两腿一蹬说走走了,他倒是清闲了,把个重担子都扔给我,我一人把你们拉扯大,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吭过一声吗?我原本想着,你们仨中用了,能帮衬一下家里了,也帮我拉扯一下咱丁家这棵独苗苗,哪成想,你们是一个比一个躲的远,我咋就这么命苦……”
丁母说的几乎要声泪俱下,丁芳越听心里越内疚,“娘,你别急,这几年我手里多少也攒了点钱,本来也是想把家里屋子翻盖一下,实在不行,先拿出来给小杰使……”
丁母转悲为喜,拉着丁芳,“我就知道,真遇到事,还是我这大闺女靠得住,娘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不比那俩没良心的,白养她们一场,连你弟都知道,只有你这个大姐最疼他,芳芳你放心,等以后小杰有出息了,他绝对忘不了你的好……”
从小到大都是被忽视对象的丁芳,第一次知道原来在亲娘和亲弟弟心里,自己这么重要。
她心里一下充满了骄傲。
再说丁颜,把丁芳送走后就去了县城,她先去银行存了钱。
陈瑞一共给了她128块6毛钱,她给了田秀芝40,还剩下88块6,她自己留了20,其他的都给他存了起来。
她现在挣不到钱,只能先花他的,等到她挣到钱了再还他。
从银行出来,她又拐到副食品店,称了1斤散装糖果,这才去学校。
丁颜到县完小的时候,学校里正在上课。
看大门的大爷不认识她,不让她进。
“大爷,我是陈忠和儿媳妇,家里有点急事找他。”
大爷一听是陈忠和儿媳妇,立马放她进去了,“这个点儿陈老师在上课,你进去等他一会儿吧,他办公室就在最前排最东边那间。”
“谢谢大爷,大爷,三年级是哪个教室?”
“从前数第二排,路东第一间,你找三年级的教室干啥?”
“我外甥女就上三年级,我看看她上课有没有认真听讲。”
大爷似乎是想说啥,张了张嘴,话却又咽了回去,只挥了挥手,“去吧,这会儿正上课,正好能看到。”
县完小不大,一共有三排平房,灰扑扑的,这会儿正在上课,好几个教室里都传出朗朗的读书声。
丁颜按着大爷的指点找到了三年级的教室,三年级正在上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个年轻的姑娘,扎着俩麻花辫,看着有二十三四岁。
教室里一共有5排,每排都是6个学生,只有第三排不一样,只坐了5个学生,北边靠着墙的位置,空了一个座位。
老师打开课本,“同学们,请打开课本第10页,今天我们学习《鸡毛信》……”
话没说完,下面就有学生喊,“老师我冷。”
喊话的学生坐在第三排,她旁边就是那个全班唯一的空位。
“蔡麦花同学,要是觉着冷的话,就把窗户关上。”
被叫做蔡麦花的学生站起来,把窗户关上了。
“老师,还是冷。”
“老师,我也冷。”
“我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