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提步转身而去,萧扶玉同几名将士便被周军押走,众人被带离开密林。
将士凑在萧扶玉身旁道:“陛下莫慌,侯爷很快就赶到的。”
他随即就被周兵推了一把,萧扶玉紧抿着唇颌首,转而看着前方的男人。
陌生且冷漠,与她印象里的卫玠相差极远,却明明那就是他。
不远处营帐中的将士已被压制,火光四起,大周军队立着几匹黑马。
卫玠甲衣上的痕迹显然是经历过一场打斗,在黑马旁,他停下步伐。
萧扶玉的双手被牢牢捆住,根本没法挣脱,被卫玠抓了过去,她险些站不稳,不禁出口道:“你便是那姓王的军师。”
他漠然瞥了眼她,明明动作很粗鲁,却刚好扶住她。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萧扶玉就被他托起来,横趴在高大的马背上,一阵的头昏脑胀,她蹬了蹬腿,“这个姿势我很难受,朕不要这样。”
卫玠却没有理会她,转而便上了马,提起缰绳驾马而去,一众周军紧随其后。
萧扶玉横趴在马背上,抖得涨红了脸,囔囔道:“你抓人便抓人,能不能温柔一点,如此我身子好难受。”
卫玠低眸轻睨,她似要哭出来的模样,不止为何心中微疼,他不得不停缓下马匹。
萧扶玉瘪着嘴,侧仰着首看他,就像是有万种委屈,瓮声瓮气道:“你以前从不这样对我的。”
卫玠深蹙着眉,记忆里的萧扶玉永远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娇贵明艳,几时向他服过软。
回想前生,她利用他为自己谋权,却到最后为保全自己,伤他的眼,将他像丧犬一样丢弃。
就算他们彼此折磨的那三年,萧扶玉也不曾真正对他有过半分服软。
萧扶玉望见他眼里的恨意,心尖一颤,她低下脑袋,轻声道:“这马跑起来...我硌得肚子疼。”
卫玠握着马缰,看着她因趴着的动作涨红的侧脸,长发垂落耳边,凌乱不堪。
戈壁荒漠上,秋风瑟瑟,耳旁还有风声。
片刻之后,萧扶玉还是正坐了在马上,身后的男人双臂圈着她的身子,握着马缰,扬鞭行在戈壁上,一众周军紧随其后。
呼啸的风吹动着萧扶玉的发丝,这坐在马上就是比骑在马上好,起码不硌肚子。
萧扶玉方才面颊的红已散退,她抿着唇,明明想念整整一年的人就在身后,却不敢安心地靠在他怀里。
他竟成了敌军谋臣,攻占北方疆土,这一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萧扶玉侧首看向卫玠,得见额角上多了一道细微的伤痕,是这期间受过的伤,经冀凉山那一战,他活下来便已属不易,定不止这一处伤。
萧扶玉鼻尖一酸就泛红起来,她沉思片刻,轻轻试探道:“你是不是不认识我了?你知道你叫卫玠吗?”
卫玠并没有看她,冷讽道:“陛下的容颜,卫某哪能不识得。”
萧扶玉又道:“为何...入大周麾下。”
卫玠神情冷漠,不再理会她的话语,这种问题,没什么好解释。
他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前世许她为皇后时,她又一次抛弃了他,再到睁眼,他似乎重活了。
萧扶玉见他不回应,低语道:“你会将我交给大周皇帝吗。”
“闭嘴。”卫玠斥了一声,甩动手中马缰。
萧扶玉缩了缩脖子,只好不再问下去,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知仅仅一年的时间里,他就变了心,还是有别的女子了。
一望无际的戈壁,北疆的风总是很凛冽,吹得萧扶玉面颊刺疼,双眸微红,泪珠从眼眶溢出来。
不经意地落在卫玠手背上,他微微一顿,心绪深沉,甚至怀疑是不是抓错人了,这不是萧扶玉。
***
撤离明月城周地后,军队在靠近水源的地方驻扎下来,卫顼去的方向不是清月城,像是另一座被周军所拿的城池,望月城。
但他并不着急赶去,则是在途中停歇整顿,萧扶玉被关在营帐里整整一天,卫玠都没有出现。
从看守她的士兵口中得知,卫玠在大周的名字为王介,所以众人称他王师,颇得大周皇帝看重,所以指派他随林虎的军队。
这林虎虽处处听令于他,但卫玠没有调动军队的权利,眼下林虎被擒,军队才听令于他的。
明月城的战役是输了的,南伯侯已夺回城池,撤离是在途中,突然掉头入了嘉朝营帐把萧扶玉俘来。
仅仅是这些,萧扶玉也没能想明白,为何卫玠会是这样的态度。
北疆夜里温差,随着天色暗下来,逐渐冷了不少,
萧扶玉坐在软垫上,双手是被解开了,但不能离开营帐,她瞧着看守的士兵,又问道:“那个王师身边可有过女子?”
话刚问出口,只见营帐的帘子被掀开,身形修长的男人正在帘外,他目光扫过来,萧扶玉哽了下喉。
待卫玠走进来,她才得见他手里提着食盒,在他的眼神下,士兵退了出来。
卫玠走到萧扶玉身前,身量极高,他似乎没有之前那般冷洌,只是将食盒放下,道:“什么时候你喜欢打听他人私事了。”
萧扶玉低声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背着我偷人......”
卫玠微微挑眉稍,什么叫做背着她偷人?
面对她试问的眼神,他顿了片刻,冷道:“男人有几个女子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