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沈溪立马反驳,“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
“好,”周渡应下,“那你也不要不开心了。”
周渡说完,又凝视他道:“悄悄给你说件事。”
沈溪来了兴趣:“什么事?”
周渡凑到他耳旁,轻声道:“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你。”
温热的呼吸打在沈溪的耳蜗里,周渡刻意压低的温柔声音连带着这句话,像一串又苏又麻的电流直击沈溪心里住着的那只小喜鹊身上。
小喜鹊被电麻了。
周渡见沈溪的眼眸又逐渐恢复了光泽,亲了亲他:“现在开心没。”
沈溪连连点头:“开心了。”
开心得都想爬起来做一桌子菜好好庆祝庆祝。
周渡曲指勾了勾他挺翘的鼻梁:“开心了就去洗漱,水都要凉了。”
沈溪双眼一亮:“一起?”
周渡如果看不出他的小算盘,虽然这家客栈比起上次来繁华不少,可这毕竟是在外面,而且明天还有许多的事要办,摇头拒绝道:“等成亲的时候好不好。”
“好吧。”沈溪被周渡拒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刚刚周渡又说了那样的话,这会他也没觉出失落来,乖乖地从包袱里拿出换洗的衣裳去隔间里沐浴去了。
他洗完后,周渡才去洗漱。
周渡沐浴完出来,发现沈溪并没有去睡觉,连头上湿漉漉的发丝都没有管,坐在房里的铜镜前,正往自己的脸上摸着些什么东西。
周渡感到好奇,用帕子擦着头顶的水气,凑过去问道:“在做什么?”
“擦面膏。”沈溪看见周渡也不避讳,把手中的罐子递给周渡看,“我小舅舅给我做的,可以保护皮肤的。”
沈溪用了一次觉得很好用,冬天难免干燥,涂了这个面膏后脸上滑滑嫩嫩的很是舒服。
周渡听罢后,点了点头:“那你快点弄完过来我给你擦头发。”
说着周渡就擦着头发去整理床上的被褥。
沈溪按照沈暮教的步骤一个都没有落下弄好之后,拿着自己擦头发的帕子飞奔到周渡面前:“周渡,我好了,你给我擦头发吧。”
“好。”周渡整理好被褥后,接过他手上的帕子绕到身后,安静地给他擦拭起发丝来。
一股熟悉的淡淡的带有木质香气和阳光的味道又从沈溪身上散发出来,周渡微微低头嗅了嗅,有种全身心都被洗涤的感觉。
沈溪察觉到周渡的动作,不安地道:“怎么了?”
“没,”周渡回神,直起身来,握着手中的帕子又左右开弓地给沈溪擦起头发来:“你身上的味道闻着很舒服。”
沈溪轻轻笑笑:“我小舅舅给我调的,你若是喜欢,我以后天天用好不好。”
周渡很快擦拭干沈溪的发丝,应下声来:“好。”
沈溪笑着跑去拿木梳将自己被周渡擦拭着凌乱的发丝梳顺后,跳到床上打了个滚,滚到被窝里去睡觉了。
周渡就喜欢他这样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样子,心情舒畅地也跟着掀开被子的一角,钻进去准备睡了。
越来越大胆的沈溪看见周渡躺进来,毫不客气地伸出手:“周渡,抱。”
周渡早已经习惯了抱着沈溪睡觉,闻言也不觉得意外,蹭过去,将他搂在怀中,下巴抵在他的头上,安心地闭上眼。
他身上本就香香软软的,再加上他后面添加上的那股令周渡身心舒适的木质香气,原本疲于奔波的极度想睡觉的周渡竟然有点失眠。
沈溪这几日在路上也没怎么睡过舒服觉,路上颠簸不说,主要是周渡不抱着他,他不习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这会他一窝进周渡怀里,心里空掉的那块就像是被人填平了一样,身心都觉得舒适起来,闭上眼睛,静待入睡。
只是他越睡越觉得不对劲。
往天抱着他瞬间就能陷入沉睡的周渡,今天却磨蹭了好久都没有入睡。
沈溪喜欢听着周渡清浅的呼吸声入睡,可他等了半天发现周渡落在他耳旁的呼吸声还是均匀有力的,他察觉出一点不对劲来,睁开眼睛,偏过头去,想瞧瞧是怎么一回事。
察觉到怀里的人在动,周渡及时止住他,轻声道:“别动。”
沈溪顿时停了下来,窝在周渡怀里一动不动,但周渡到底还是说晚了,沈溪已经察觉到他的异样了。
沈溪睁了睁眼,瞬间精神起来,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他跟周渡在一起睡了这么久,这次第一次见他这样,这下也不听周渡命令了,转过身去,冲周渡嘿嘿嘿直笑。
周渡看见他的笑容,颇有点无奈,垂下眼,问道:“笑什么?”
“笑你啊,”沈溪也不避讳,直言道,“你再没有行动,我还以为你是圣人呢。”
“不是。”周渡直接否认,他是个人,也会有身为人的正常反应,没什么好奇怪的。
沈溪枕在周渡的胳膊上,脸上的笑意那叫一个灿烂。
周渡将手放在他眼睛上,遮住他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闷声道:“睡觉吧。”
沈溪把他的手拉下来,放在唇上亲了亲他的手心,挑着眼问道:“我睡了,你咋办?”
周渡的眼睫微微动了动,稳了稳呼吸,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地道:“一会儿就好。”
沈溪握着他的手,突然道:“周渡,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周渡垂着眼看他:“为什么这样说。”
沈溪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说了可以帮你的。”
周渡喉结滑动了一下,但还是较为克制地拒绝道:“乖,等成亲吧。”
沈溪从周渡怀里撑起身来,笑道:“有些事,不必等到成亲也可以的。”
沈溪说话的时候,根本不给周渡反应的时间,手直接伸到周渡被窝里,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周渡捉住他要作乱的手,看了眼脚边半阖着眼睛,正要入睡的豆包,略有些不同意。
沈溪跟随着他的目光挪移到豆包身上,翘了翘嘴角,不在意道:“没关系,有被子挡着它看不见。”
豆包被这两人的对话惊醒,彻底睁开眼来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主人,不知道他们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摆什么龙门阵。
沈溪看着它朦胧不解的眼,朝周渡眨眨眼:“你看它就是一条傻狼,什么也不懂。”
周渡对于沈溪说豆包是傻狼再认同不过,渐渐被他说服,松开遏制住沈溪手腕的手。
沈溪的手一得到解脱,立马开心地把手伸到被子里,肆意妄为地作乱去了。
周渡颤了颤睫毛,紧蹙着眉心,带着点微红的脸,缓缓阖上了眼,不让眼里的羞窘流露出来。
只不过他刚感受到沈溪指骨收缩的力道和掌心的温度,这股感觉朝戛然而止。
缓缓开启眼睑,不解地望向沈溪。
沈溪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瞪大眼睛盯着自己张开的五指,满脸的震惊。
周渡咽了咽喉结,哑声问道:“怎么了?”
“握……”沈溪咽了咽口水,举着自己的手给周渡看,“握不住。”
周渡看着他那根根分明而又纤细的五根手指:“……”
周渡缓了缓,倒也不强求:“睡觉吧。”
“周渡,你真厉害,”沈溪甩了甩自己滚烫的手,耳垂有点发热,憨笑道:“不过,我还有别的方法。”
沈溪说着掀开被子,整个人都钻被子里去了。
豆包被这被子的大动静吓得从床上跳了下去,看了看床上那拱成一团的被子,不敢再上床,抖了抖身上的毛发,主动钻到床底去趴着睡觉去了。
周渡猜到沈溪的意图后,头靠在墙壁上,抬起下巴,直视一旁跳跃的火焰,仰颈以待。
只这次跟上次一样,他刚感受到一股湿热的气息,沈溪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通红着一张脸,望着他的神情颇有点无措:“还是不太行。”
周渡直视着他那张红得不太正常的脸,眼睛里的火都快压制不住了,滑动了一下喉结,体谅他道:“那就算了……”
沈溪不甘心地转了转眼珠,脑中想着各种解决的方法,手不行,嘴不行,还有什么行呢?
沈溪用舌头沾湿自己的唇角,轻轻抿了抿,突然顿住,眼睛一亮,朝周渡兴奋道:“啊,我想到办法了,这次一定行!”
说着他又迅速地钻进被子里,这次他再也没有从被子里出来过。
客栈的房间里响了一夜细微地水渍声和周渡有时控制不住的低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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