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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与李鱼也接近有一月未曾见面了。
李鱼是他小舅沈暮的徒弟。
一个月前,李鱼的外祖突发恶疾,李鱼母亲李素又要照顾家里,又要兼顾地里,根本走不开,只得让李鱼替他前去照顾。
正好李鱼又跟着沈暮学了好几年的医术,有他在,遇上什么突发情况,也能帮上忙。
近来他外祖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外祖家也不缺照顾的人,李鱼就跟着村里的牛车回来了。
“小溪,没赶上你生辰很抱歉,这是补给你的生辰贺礼。”李鱼对昨儿没回来给沈溪过生辰,很是耿耿于怀,拉着沈溪去他家取了礼物。
沈溪接过一看,一口精致小巧的铫子一看就不便宜,忙欣喜道,“没事的,我昨天忙来忙去都不记得有生辰这回事了。”
沈溪是真没把一个生辰看得很重,反而对手中的新铫子爱不释手,“我之前那个铫子坏了,正好缺一口铫子煨汤,你这算是给我解了燃眉之急。”
沈溪这样一说,李鱼就懂了,眼神复杂道,“你……又没钱了?”
沈溪面色微苦,但语气还挺开朗的,“什么叫又没钱,我就没有钱过。”
李鱼赞同地点点头,“这倒是。”
沈溪可是村里出了名的“败家子”。
这败家一说当然不是指他游手好闲、好逸恶劳,反而沈溪还是村里最为勤奋最能挣钱的双儿。
至于他为什么败家,那当然是他太喜欢做饭了。
光是修筑一个厨房就费了不少银子,更遑论添置一整个厨房的厨具,不同大小的铁锅好几口,不同样式的菜刀都有十几把,以及各式各样的瓷器陶器等等。
再加上做菜倒油跟倒水似的放,撒盐跟不要钱似的撒,这些东西,样样都要钱的支撑,导致沈溪就很穷。
他自己挣的钱都耗费在厨房里了,作为舅舅的沈暮非但不管,还经常把自己行医治病的钱给他,由着他折腾。
当然没钱归没钱,沈溪的日子过得还是不差的,至少李鱼就没见过沈溪有吃不上饭的时候。
“今天新得了口铫子,我请你吃点好的,就当补上我的生辰宴。”沈溪抱着铫子,高兴地拉着李鱼就往自己家走。
两人刚一走到门边,就发现被人扔在门边的无头野鸡,鸡身上还满是窟窿,死前没放血,这些窟窿里还冒着血,看上去十分可怖。
“这谁扔的。”李鱼疑惑地看向沈溪,同样也从沈溪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小溪,你不会是惹上什么人了吧。”看着这头惨死还血淋淋的野鸡,李鱼不禁为沈溪担忧起来。
“没有呀。”沈溪一双眼充满了迷茫,他若是惹谁不快了,就给他做饭,一顿不行就两顿总能把人哄好,从来没有计较隔夜仇的。
两人对视一眼,实在没什么头绪,沈溪将铫子放回厨房,又从厨房的糖罐子里取出了几块自制的麦芽糖,快走几步在附近找到两个玩耍的孩子,问她们,“大丫、二丫,你们有看见谁往我家门口扔鸡了。”
大丫、二丫盯着沈溪手中的糖块不禁口齿生津,但还是强忍着老实回答:“是一个头发短短的哥哥。”
她们一说头发短,沈溪就明白是谁了,再一想到周渡身上背着一把弓,鸡身上的那些窟窿也有了解释。
李鱼眉心紧锁,担忧道:“小溪,不会是我上午那些话,惹怒他了吧。”
沈溪回想了下和周渡相处时的细节,不知怎的,莫名就想起周渡直直地盯着他看的那一眼,脸颊一烫:“没有的事,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他为什么要给你送鸡,还是一头死状如此惨烈的鸡。”李鱼实在是没想通。
“唔。”沈溪低下头,想了想,似懂非懂道,“可能是因为想送就送了?”
李鱼还有点心有余悸,哪有人送东西是这样送的。
沈溪见李鱼还是不放心,戳了戳地上的野鸡,想了想道,“不如我们也送他点特别的东西,试探试探?”
“好啊。”李鱼觉得这个方法不错,旋即他又愁道,“可是送什么呢。”
“不着急,我们先做饭,做饭的时候慢慢想。”沈溪看了看天色不早了,不敢耽误,带着李鱼进了厨房就开始忙活起来。
只是往天下厨利落的沈溪,今天却频频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又向锅里丢了一把干辣椒后,沈溪终于被呛得回神了,用筷子挑了块鸡肉出来,尝了尝,叹气道,“做废了。”
“是吗?”李鱼也用筷子挑了块锅中的辣子鸡出来尝味,很天真道,“没有,除了辣了点,味道还行。”
“不行,这多的辣椒已经把鸡肉味掩盖住了,就是失败的菜品。”沈溪说得很认真。
李鱼怔住,“我觉得还能将就一下,不然倒掉也太可惜了。”
“谁说我要倒掉了。”沈溪摇头,“我准备把这失败的菜品送给周渡吃,你想他吃到如此糟糕的饭菜,得多恶心。”
李鱼不舍地看了眼锅中被炒得色香味俱全的辣子鸡,心想,如果这都算恶心的话,他宁愿天天被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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