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掉在这附近了吗?”楚歌眼睛专注地盯着地面,企图找到楚佩丢失的妈妈送的很珍贵的手表。
楚佩游魂一样地跟在他身后,缓缓道:“应该吧。”
楚歌不耐地抿了抿嘴,如果不是对方提起是去世的妈妈送他的手表,他才不会出来帮忙,山上蚊虫太多,这具身体的皮肤很娇嫩,出来这一会儿,他已经被咬了好几个包,痒得要命。
“啪。”楚歌用力拍向自己的脸,摊开掌心没发现蚊虫的尸体,只是把自己扇得很痛,龇牙咧嘴地又揉自己的脸。
楚佩远远站定,把一切看在眼里,心想这种蠢蛋除了一张脸之外到底哪里灵秀了?
十几年了,楚佩每次挨骂挨打都要听楚东田怀念一番自己完美无缺的宝贝儿子,也曾满身伤痕地驻足在画像前,看着那个在画上灵气逼人如同仙童一样的小男孩,心中虔诚地祈祷:我希望他永远也不要回来,最好是死在外面。
“天黑起来好快,”楚歌抱怨道,“都看不清路了。”
楚歌拿出手机,准备打开电筒照明,这才发现手机上有好几个景深的未接来电,他微微一愣,以景深内敛自持的个性,这种夺命连环call得是多急的事啊。
楚歌一脚踩实,山路到处都是柔软的泥土中间夹杂着坚硬的陷阱般的碎石,稍不留神就会摔倒。
确定站稳了,楚歌才回拨了电话。
景深马上就接了起来,语气焦急,“你现在是不是和楚佩在一起?”
楚歌下意识地想回头看楚佩一眼,却发现原本紧紧跟在他身后的楚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刚才还在一块呢,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你听好了,第九章更新的内容里你被人推下了山,凶手是谁不清楚,你现在马上回来,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小心楚佩……”
楚歌背脊发凉,万万没想到他在一本狗血男男三角恋小说里还要遭受这样的劫难。
楚歌还想再说什么,电话却断了,他看了一眼手机,没信号了。
山里天黑起来黑得特别快,刚刚还隐约有夕阳的残照,现在就有点伸手不见五指的意思了,远处似乎还传来了野兽的叫声,楚歌这才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不该一时冲动就和楚佩一起出来了。
荒郊野外,月黑风高,怎么想怎么都是个做坏事的好时机好地点,楚歌收拾心情,赶紧凭着记忆往回走。
可奇怪的是他分明走出不远,却是怎么走也走不回住的地方,而且好像越走越深,周围的景物不是树就是草,越来越荒凉。
楚歌自认不是个胆小鬼,面对这样的情形还是有点害怕,清了清嗓子,开始唱歌。
一起出来找人的徐咨羽忽然伸手拦住身边的景深,“停一下,你仔细听。”
景深停下脚步,屏息凝神地去听,越听越皱眉,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鉴于“穿书”这种事情都发生了,那么很多事情也就不好说了,他低声道:“好像鬼叫声。”
徐咨羽嘴角要翘不翘地弯了一下,他听到景深一本正经地这样说,觉得很好笑,是一种可爱的好笑,“像是歌手的声音。”
景深经他一提醒才想起楚歌魔音穿耳的歌声。
景深在黑夜中脸颊略微有点发烫,“那快顺着声音去找吧。”
徐咨羽把他在黑夜里泛红的脸色看得一清二楚,偷偷一笑,并不揭穿。
两人顺着歌声去找,山里有风,把楚歌散乱的歌声吹得四分五裂,加上山上野兽和风打树林的杂乱声音,即使两人是顺着歌声在找,却也是若有似无地找不到楚歌的踪迹。
景深本意是想和徐咨羽分头去找,徐咨羽不肯。
第九章里作者写到综艺二期开拍,隐约描写了楚佩对楚歌的怀疑和恶意,又写到楚佩故意骗楚歌上山,然后就转折到楚歌摔下山。
景深也没想到这本把楚歌当成宠儿一样设定的书会突然对楚歌下狠手。
看了第十章后景深才恍然大悟。
第九章其实只是个过渡铺垫。
摔下山的楚歌落入了山上猎人的陷阱,扭伤了脚不能动,剩下的几个人中在作者的设定里,景深、苏照月、徐咨羽有一个算一个都对楚歌抱有不同的感情,三人是卯足了劲在山上到处乱找。
徐咨羽身为作者定下的正攻,当然是找到了楚歌,而景深身为前男友渣攻,不仅在寻找途中意外地受了伤,还得凄凉地看着徐咨羽救出楚歌,深情一吻。
徐咨羽看到结尾‘徐咨羽’对‘楚歌’表白,然后与他月光下深情拥吻的时候,背上发毛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恐怖小说。
徐咨羽怕剧情发疯,坚决不肯单独行动,如果可以,他愿意把自己和景深绑在一块儿。
两人一直找了半个多小时,也还是没找到人,连楚歌的声音似乎都丢了。
景深停下脚步,忧虑地皱起了眉,四周一片苍茫深重的夜色,月光照在树叶上泛着油亮亮的深色,“我怀疑我们这样找下去没用。”
徐咨羽脚步顿住,人靠在景深身后,他只比景深略高一点,所以一扭脸救看到了景深的侧脸,眉头微皱,略带丧气。
肩膀上忽然搭上了一条长长的手臂,景深也扭过脸,徐咨羽正看着他,目光鼓励,“就这么认输了?”
景深静了一会儿,把长胳膊从肩膀上打下去,“没到时候。”
一时的灰心没有让景深停下脚步,因为是两个人一起走,心里格外地安心,景深在商场沉浮几年,尔虞我诈腥风血雨,很少有安心的时候,可在徐咨羽身边,他常常感到安全,或许是因为徐咨羽不顾一切地救了他,也或许是因为徐咨羽是个精神病人,不需要防备。
山上不仅天黑得快,也冷得快,白天他们到村里的时候大家都是短袖还觉得热,现在天一黑,温度极速下降,景深裸-露在外的胳膊起了细密的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