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香看着她削薄曼妙的身姿,眼中划过鄙薄,“我是陛下赐给大殿下的,姑娘便是不喜欢,我也是府里人,姑娘也到出嫁的年纪,总不能一直呆在大殿下这里,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温水水胸中郁结出煞气,照往常她必定甩手一巴掌,但她现在不能任性。
她扭过来身瞪留香,捏着帕子握成小拳头,“你凭什么赶我走?我就不走……”
说着哭腔都出来了,元空在内室听得火冒三丈,偏偏不能冲出去,只能憋着气听她们争。
留香这下真看出来她没什么脑子,娇里娇气又不是达官显贵的女儿,估计就是看她无家可归,大殿下才把她接进府的,若是争不过一个废物,那她可真丢脸丢到家。
“姑娘把我的话想岔了,你都大了,总得找婆家,不像我已经是殿下的人,你清白的女儿身,自然要嫁人的。”
温水水哼声,“你这么呆板,哥哥才不喜欢。”
留香愕然,她在宫里这么多年,学的宫里规矩,自来谨小慎微,人人都说她懂礼,却没想过这叫呆板,是了,这确实是呆板,鲜活灵动更讨人喜欢,懂礼没人记得住。
温水水挺了挺胸脯,异常嚣张道,“你身子像个男人。”
留香看着她饱满的曲线到底吱不出声,她身板是比不得她妩媚,宫里的女人衣着都必须规整,谁敢露个皮晾个骨发现了就没法活命,这是体统,宫女们穿的服饰都是直筒,素日里又得在主子跟前苟着背,再好的身段也渐渐苟没了。
含烟隔外边儿听见了噗的一声,连忙捂着嘴退到廊下。
留香脸都青了。
温水水瘪嘴,“我又没说错,你看着这般古怪,哥哥都瞧不见我,你更没可能。”
留香噌的起身,露出的笑难看之极,“我看姑娘困迷糊了,净说些胡话,你早点睡吧,回头空了我再陪姑娘说话。”
她说完也不等温水水回,疾步走出去,跨过门时,听见她在后头嘀嘀咕咕,“走路也不好看,都没屁股。”
留香一脸黑沉,快速踏出门,正见门口守着的丫头憋笑,两只眼珠子偷摸着往她身上看,被她发现了立刻装木头,她忍着一肚子火走回房,打定主意这梁子是结下了,总有天要叫她卷铺盖滚蛋。
温水水演戏演的口渴,捧着茶窝在桌边喝,即见元空冷着脸杵在门边,她把头往下垂,也不敢看他,“……你在怪我说她。”
元空走过来,俯视她道,“这些不中听的话往后别说了。”
温水水跟他犟,“她还骂我呢,就不准我说实话。”
元空拿走她的茶杯,圈住人进床,“你还是睡觉吧。”
温水水搭在他肩头要哭,“干什么说我?她瞧不起我,我不能反击吗?”
元空平躺倒,放她睡身上,叹气道,“没说不能。”
温水水仰起脸张唇印在他嘴巴上,埋怨道,“我中午就没用膳,晚上也没吃。”
元空绞住她舌细细缠,耐着一身火要放她睡,她偏偏扭身十分不情愿,他放轻了力道,只手捏住她的两边颊分开一点,瞧她眸光绵弱,翘唇道,“我叫人熬了粥候着。”
温水水想吻他,近他脸啄,“吃不下,想要你。”
元空眼中凝出幽深。
温水水的细脖子蹭他颈边,手朝他的腰带上抓。
元空覆住她作乱的手,挑开被褥盖好,柔柔道,“睡觉。”
温水水仰视着他,眷恋不已,“不想睡觉。”
元空浅声道,“明日回宅子去看周管事,不睡觉爬不起来。”
温水水扣着他胸前那条蟒的眼睛,“你就是诓我,明明要守夜的,我睡着了,就不能和你一起过年了。”
元空莞尔,他原本想哄她睡着了,独自守夜,毕竟这个时节冷的很,熬一宿坚持不下来。
温水水摸他下巴,“我刚刚吃过参汤了,我好的很。”
元空垂眸。
温水水也瞅他,旋即一口啃住他,他只愣一瞬,片刻笼住她翻身,床帐倾下,只听一声极细的喘,屋外倏地响起爆竹声,这一年终于过完了。
——
隔天温水水睡到晌午才醒,她身上散了架,动一下都疼,含烟扶着她坐起身简单做了洗漱,喂些水让她喝下去,才道,“殿下回去温书了,让您睡着别乱跑。”
温水水不觉笑,“他不是说要陪我回去看周叔吗?”
“殿下看您睡的太香没舍得喊您,说是等您歇好了,晚一点出门,今儿外头可到处都是人,热闹的很,晚上指不定有夜市,”含烟说。
西京没有夜市,明弘帝明令禁止夜晚喧闹,但元正元宵这样特殊的日子,也特意减掉宵禁,老百姓能够通宵达旦的玩乐。
温水水对这些东西没兴趣,玩不玩的无所谓,她问道,“那屋有动静吗?”
含烟撇嘴,“您昨夜羞辱她一顿,今早倒又是正常样子,还跑去西松园给老爷老夫人请安,转头又想进殿下院子,不过殿下根本没让她进去,特意让人把院门锁了,听说她在门口站了小半个时辰,最后只能回来。”
温水水笑着,“他才不见她,昨儿晚她在我这里说的话全叫他听到了,他便是嘴上不说,心里也不舒服,没叫她滚出府那都是陛下的旨意压着。”
含烟想起昨晚她的损话,止不住笑出来,“您也是,到底是女人,可把她说的脸都快埋到土里去了。”
温水水说,“她是宫里来的,自诩比我身份高,可她却忘了,离了宫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她全部的指望就是盼着他能收了她,照我说,她对自己应该颇有信心,毕竟长相不差,男人都是那样的,或许短时间内他抗拒,但她小施柔情蜜意,必然能将他拿下,我那般说她,是要她清楚,她会的那些玩意儿都是我玩剩下的,他不会吃那一套,她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倒不是非要在男人面前表现自己,可这些都是女人的本钱,我们女人自个儿都喜欢好身段,她却没有,多可怜。”
含烟缩着脑袋,“您可太欠了。”
温水水晃晃头,窗边落下来几缕光线,她说,“天儿不错。”
“出了大太阳,屋顶的雪都化不少,”含烟回道。
温水水掀开褥子,松络松络腿,含烟忙搀她起来,只见她着地腿直发软,劝道,“您躺着吧,这都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