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春来平复住县衙众大佬、让他们稍稍安心、正与他们说笑寒暄的时候,小校场门外,忽然又来了一帮人。
有人嚣张的扯着嗓子通报。
众人都是一凛,忙急急朝那边看过去。
李春来也是眯着眼睛看过去。
果然。
赵阳明的后手招这就来了。
此时的来人明显比这些炮灰兵精锐的多的多,人人衣甲鲜亮不说,许多人还都骑着马。
仅仅五六十号人的规模,却是比之这数百号官兵的气场都要强大的多的多。
领头一匹黑色骏马之上、一身鲜艳骚气的大红披风之人,不是赵阳明这孙子又是谁?
国朝虽贵武贱,武人下意识就要低上一头,可赵阳明究竟是沂源守备,是沂源的最高武官,承担着沂源的防务以及其他诸多工作,俨然已经登堂入室。
便是刘县丞、王主簿这种实权惊人、却还走不到台面上的大佬,都是快步过来跟赵阳明问好。
李春来片刻后也跟在了人群末尾。
没办法。
礼不可废。
私底下斗的再凶,就算必须你死我活、生食对方血肉,但场面上的场合肯定也得过去的。
若这点城府都没有,那自也不好在场面上混了。
赵阳明连连拱手与众人寒暄过后,还没等李春来过来行礼,他的目光便是毒蛇一般,阴冷的锁定了李春来,充满着冷厉的玩味道:“李大捕头,听说,你在请本官麾下的儿郎们吃饭?”
这时。
后方的官兵们也都是看到了赵阳明过来阵仗,登时便是止不住一片惊悚的躁动。
所谓饱暖思淫欲。他们刚才都饿坏了,哪怕赵四爷威望其实并不弱,他们却也都是顾不上了。
可此时。
他们都吃了个差不多,大老板赵阳明又亲自过来了,还带着这么多家丁,很多人止不住便是开始害怕后悔起来。
看着赵阳明明显是要找茬、身后骚动声又起来,李春来却是浑然不惧,笑着对赵阳明拱手道:
“赵大人,您不过来,小的也正要去找您禀报此事呢。
是这样,上次围剿过山风之役,赵大人麾下诸多兄弟们,都是对我李三儿帮助很大。若不是有这些兄弟们的帮忙,我李三儿也不能拿下这等头功、名字让皇爷他老人家都知道了。
正好中午这小校场与您那边似乎有些纠纷,小的肯定不敢妄议此事,恰好又到饭点了,小的看弟兄们似是都饿了,便斗胆,请弟兄们吃顿饭。
当然,肯定与小校场的事务无关,这事情,该怎么做,还是得赵大人您说了算。
赵大人您若有不放心之处,还请您亲自检查。”
李春来说完,便是深深对赵明阳一抱拳,果断又潇洒的退到了一旁,让出了路。
“”
赵阳明此时脸上虽然还挂满了威严,可心底里已经是止不住的骂起了娘,恨不得活活把李春来掐死。
这小王八蛋,脑子到底是怎长的啊。
他把话都说到这般程度了,让他赵大人又怎么办?
特别是只扫一眼,赵阳明便是明白,李春来的机灵,肯定不会犯什么忌讳的,怕早已经把他自己摘干净了。
他若当着沂源县衙众人的面,还要不知好歹,非要挑事儿,得罪的怕就不是这小李三儿一人,连带着整个沂源县衙都要得罪了。
这显然不智。
他们的粮饷供给,可全要靠沂源县衙这边配给协调的。
“呵呵,李大捕头,你这话说的,咱们究竟是并肩作战过的弟兄,我怎能不知李大捕头你的品性?我这次过来,也没啥别的意思,就是特地过来感谢李大捕头你一下的。”
赵阳明究竟是真正登堂入室的人物,无论是脸皮还是城府,都比赵四爷深厚的多了。
说着,他又笑道:“既然李大捕头你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周正,我赵某人又怎会再有意见?这样,小校场的账目,咱们稍后再算便是。这小校场,李大捕头便先用着吧。”
说着,他又看向刘县丞、王主簿、卢大捕头众人:“诸位,诸位爷,眼下马上就要过年了,可前些时日剿匪的封赏还没有真正落实下来,今天事又比较多,我沂源驻军的粮饷,还要诸位爷多多美言,多多出力哇。改日,赵某一定会单独感谢诸位爷的帮助”
“呵呵,赵大人,您过谦了哇。这都是我等的分内之事,必当尽心竭力而为啊。”
“赵大人是我沂源柱梁,出力好我沂源各部儿郎的粮饷要务,也是我县衙的头等要务嘛”
“赵大人”
赵明阳已经先放低了姿态,众人谁又是傻子?当即便是笑呵呵便事情过去,说场面话就完了。
简单寒暄一番之后,赵明阳哪还有脸留在这里?
当即便是找个借口急急离去。
只留下赵四爷收拾烂摊子。
不多时,在赵四爷捏着鼻子、强撑着笑意、把这帮官兵都带走之后,刘县丞、王主簿、卢大捕头等人也纷纷告辞离去。
原本略有拥挤的小校场,一下子宽松了大半。
只是
诸多青壮们,再看李春来这边的目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大家谁又是傻子?
便是那位守备大人亲自过来找茬,都是被李三爷轻松应对过去,潇洒自若。
大家跟着这样的人物混,还愁着没前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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