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珺眸色一暗,在她掌心里磨|蹭|了下,才抓住她绵软的小手,偏过头在她手掌落下一吻:“乖,我去换一身衣裳,待会儿就回来陪你。”
云娆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舍不得让他走,害羞的偏过头去,细软的嗓音娇娇滴滴:“好。”
容珺笑了下,又低头在她眉心轻啄一口,这才转身离去。
走没两步,身后又飘来小姑娘略带不安的声音:“要是你临时有事,就尽管去忙没关系,只要记得差人过来告诉我即可。”
她实在太想他了。
不止想他,还担心害怕他因为左肩的伤,会在战场上出什么意外。
要不是平安突然捣乱,她甚至想将容珺全身上下检查个遍,看他身上是不是又添了新伤,故作若无其事的瞒着他。
容珺回眸一笑:“好。”
他笑起来实在太好看,云娆脸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
肚子原本已经不疼了,腰酸的症状也减轻许多,然就在容珺离开不久之后,居然又开始酸疼起来。
钟钰进门时,见云娆抱着肚子,柳眉紧蹙,赶紧来到榻前,将手上捧的水盆置到一旁矮凳:“如何?还是很疼吗?”
云娆脸色微白的点了点头。
钟钰将浸湿的帕子用力拧干,细心地擦拭她额间的汗:“看来就如稳婆说的那般,要生了。”
“我之前听我娘说,头胎发动的时间都比较长,要痛上好几个时辰。”钟钰将帕子放回水盆里,“你有没有想吃的或想喝的?趁现在还有力气多吃几口,我娘说了,生孩子好费力的。”
云娆疼得说不出话。
钟钰看着她这样,又是心疼又是害怕,心想生孩子这么疼,以后自己还是别生好了。
那股子疼劲儿过了,云娆才终于有力气说话,声音却仍透着忍耐与压抑:“突然好想吃五芳斋的四色酥糖,和鲜肉月饼。”
钟钰哭笑不得:“现在外头到处都是禁军,五芳斋怕是早就关门了,我去问问相府的厨子会不会做。”
“娆儿刚刚说想吃什么?”
容珺已换好常服,也不知身上的衣裳是谁找来的,竟不是他以前最常穿的精白锦袍,而是月白长袍。
不过他身姿修长,本就穿什么都好看,玉带紧束劲腰,再简单不过的衣裳,都能穿出清隽儒雅感来。
云娆晓得容珺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忙,摇头道:“没什么,就是一些简单的糕点,相府里的厨子都会。”
容珺忽然安静地看了钟钰一眼。
“……”这眼神,让钟钰有种自己存在非常多余的感觉。
“对,阿娆说得对,我这就去厨房吩咐。”她随口找了个理由逃离。
容珺来到榻边,刚落座,就见云娆又紧紧地蹙着眉,一脸痛苦难耐的模样。
他立刻将人揽入怀中,大掌一下下轻抚着她的背:“我待会儿还得进宫一趟,以防万一,我刚刚带来的亲兵会留在相府。”
云娆听见他居然这么快又要走了,那舍不得的小情绪又冒了出来。
她依偎进他怀中,小手握着他肌肉结实的胳膊,终于红着脸,小小声的撒娇道:“夫君,我好想你。”
说完之后,还抬起头来,主动在他唇上蹭了蹭。
容珺怔了怔,呼吸莫名急促起来:“你刚刚喊我什么?”
云娆不说话,感觉脸好热,像有火在烧,害羞地扑进他怀中,揽着他的劲腰,无论他如何哄,也不肯抬头。
容珺垂眸看着她红彤彤的耳尖,心里温软得一塌糊涂,恋恋不舍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会在平安出生之前回来的。”
他抱着怀里的美人儿,又是柔声劝哄了好半晌,才终于起身离开。
容珺离去之后,春梅春菊很快进到屋内,两人身后还着跟几名稳婆。
“公主,稳婆说怕您随时会生,得先进来布置一番。”
稳婆们齐齐福身。
云娆又开始疼了,点了点头,勉强地说了句:“好。”就又闭上眼,恹恹地躺在榻上不动。
稳婆们轻手轻脚的靠了过去,各执一条白布条,动作利落的系在床头上。
钟钰回来时,稳婆们就坐在一旁待命,其中一人见到她,立刻起身道:“钟大夫,老身们刚才已经帮公主看过,公主的确要生了没错,热水都已备好,只是公主到底是动了胎气才会早产,若是能有太医院的千金圣手汪太医陪产,可能会更安全一点。”
毕竟人命关天,稳婆也不怕得罪钟钰,直话直说。
钟钰倒是没有像她们担心那般露出不悦,只是笑了笑:“我知道,容将军已经进宫了,很快就会带汪太医过来。”
稳婆怔了怔,显然没想到堂堂大将军会亲自进宫请太医。
容珺此次带的将士众多,足有三万,齐家的私军不过一万,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甚至还没连攻进内城就被容珺从后包围,齐家军被夹在禁军和容珺之间,进退不得,容珺与禁军里应外合,几乎不到半个时辰,便将其一举歼灭。
此时进宫只是为了确认明帝状况如何,若是明帝突然驾崩,难保其他皇子不会趁机作乱。
温斯年与岑太傅得知云娆发动的消息,很快就从宫里脱身,随着温释月赶回相府。
岑煊得保护陆君平的人身安全,完全离不开。
产房男人进不得,温斯年与岑太傅只能候在大厅等消息。
温延清得知云娆动了胎气当下,难得急躁的在大厅里来来回回的走着。
温斯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个二儿子如此浮躁,不由的微微一叹,正要开口让他好好坐下,岑太傅已经早一步开口。
“瞧你这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知知是你媳妇儿。”
温延清怔了下,笑道:“她虽然不是我媳妇儿,平安却肯定是我干女儿没错。”
岑太傅笑了起来:“说不定是个儿子。”
温延清淡淡道:“那就是我干儿子。”
容珺提着食盒进门时,恰好听见温延清的话,原本满是愉悦笑意的眉眼,瞬间阴沉下来。
一想到自己远在边关时,温延清这家伙每天都会在他的心肝儿面前打转,就想挖出他的双眼。
容珺提着食盒的手背青筋微微暴起,微微笑着,声音分明十分温和,却充满宣示意味:“内兄在说什么,你是娆儿的亲生兄长,我和她的孩子自然是你的外甥或外甥女,该喊你舅舅。”
汪太医就背着药箱跟在容珺身后,听见这突如其来的对话,完全是一头雾水。
倒是温斯年见到汪太医之后,立刻上前招呼:“五公主受到反贼惊吓,故而动了胎气,才会特地劳烦汪太医走这一趟,有劳了。”
汪太医直言不敢。
容珺没空理温延清,如今他回来了,温延清别想再在云娆面前晃悠,他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没想到,汪太医随着容珺来到云娆面前时,云娆居然睡了过去。
钟钰轻声道:“阿娆太累了,我让她先睡会儿。”
容珺点点头,将食盒放到一旁,汪太医见五公主睡着,便退了下去,候在偏间待命。
云娆是被痛醒的,醒来时下意识的想抓紧锦被,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人握着。
她张开眼,看见容珺就坐在榻边,眼眶立刻红了起来:“夫君,好疼啊。”
简单的五个字,就叫容珺听得心都要碎,心疼的将人抱了起来,揽进怀中。
“不是想吃五芳斋的四色酥糖和鲜肉月饼?我给你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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