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第21节(2 / 2)

gu903();场上一声号令,将士变阵退出四门外,少顷,首场射箭的将士们纵马而来,在武官引导下各自弯弓搭箭。

演武首日,场中比的多是骑射竞技的功夫,既有赫赫威势,也能令观礼之人觉得有看头。自明日起,便是实打实的排兵布阵、攻城守城之策。此刻箭靶依序排开,自五十步至三百步,如雁翅舒展,端看将士的臂力、准头。

场中好武之人难免聚精会神。

观礼高台上,亦有人陆续走动起来。

受邀观礼者极多,不乏远道而至,风尘仆仆的。他们前几日都被安排在官驿,因谢珽忙得脚不沾地,也只到长史府拜见过贾恂而已,如今谢珽得了空闲,加之新娶的王妃头回在府外露面,难免过来谒见。

谢珽岿然端坐,阿嫣与武氏陪坐两侧。

长案上摆满果品,亦有几坛甘冽醇香的酒,都是武氏抽空亲手酿造的。捧着政绩斐然、建有功勋的人,谢珽便会刺酒赏物,由贾恂的两个儿子亲自送上。

对诸位女眷,阿嫣和武氏也都各有赏赐。

——反正朝廷给的王妃陪嫁里尽是名贵之物,加之武氏有从库房给了她许多,阿嫣留着没多大用处,拿来赏人充门面刚好。

陆续往来之间,几处要紧州府的官员和折冲都尉们都已拜讫,魏州城的官员们瞅着空闲,也有来跪拜的。

阿嫣身着贵丽翟衣,端坐含笑应对。

直到一张熟悉的脸闯入视线。

乔怀远。

自打那日他来退婚,撂下那通翻脸无情的之后,阿嫣就再没瞧见过他。

记忆的最后,还是男人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若不是先前徐元娥信中提及,今日忽然瞧见,她都快忘了自己曾跟这男人定过亲事,险些成为夫妻。算来不过短短的三个月而已,回想起来却恍若隔世,连同待字闺中时的那些幻想,也都似蒙了尘埃。

阿嫣笑容微敛,轻飘飘挪开目光。

谢珽原在瞧场中射箭,察觉她这点细微的变化,循着她的视线瞧过去,就见乔怀远身着深青官服,踟蹰着走了过来。

当真是冤家路窄。

攀龙附凤过河拆桥,做出那样薄情寡义的事,他还有胆子来谒见?

谢珽的眼底倏然闪过冷色,瞥了眼垂眸不语的阿嫣,而后不动声色地啜茶润喉,打算会一会这个辜负过他家小姑娘的白眼狼,好好给他长点儿记性。

——毕竟是自己的王妃,就算是狗皇帝强塞来的,也不容旁人欺负。

第23章教训实在是大快人心!

十数步外,乔怀远脚步极慢。

他已许久没见到阿嫣了。

记忆里她温柔安静,玉姿仙貌,才过豆蔻之年的少女,像是淅沥春雨里初绽的娇弱海棠,令人心生怜爱,念念不忘,想要捧在掌心好生呵护,不让受半点委屈。

那是他头回想要护着一个女子。

于是他忍不住对她好,想看她笑生双靥,明眸如波,想在楚宅里擦肩而过时,听她唤一声“乔公子”。

今春明媚的春光里,当楚元敬头一次流露出欲将爱女许配给他的意思时,乔怀远甚至欣喜若狂,决意护她一生周全,四时欢喜。

遂请了双亲问名纳吉,缔结婚约。

直到那天,吉相给他抛来青云之路。

数个日夜辗转反侧,掂量权衡,乔怀远终于发现,原来在他心里,有些东西真的不堪一击。当年少情怀与仕途前程摆在一处称量,他更想要的其实是无须太费力便唾手可得的富贵前程。

而这锦绣前程,行将式微的楚家给不了他。即便是他跟谢家结为连襟,以楚嫱那种性子,失宠是早晚的事,且京城与魏州千里相隔,他更指望不上谢珽的提携。

乔怀远最终选择了青云路。

而后毅然决然地挑了楚家最热闹的时候去将聘礼要回,以最难看的姿态,将从前的情分彻底斩断,化为飞灰。

他愧疚、不舍、遗憾,却也仅此而已。他更没想过,已经过定的亲事忽遭反悔,阿嫣会落入何等处境,该如何自处。

那时候,他亦没想过会有今日。

——楚嫱任性逃婚,阿嫣代为出阁,一夕之间,皇家御赐的婚书改了名字,她转身嫁入谢家,成了王妃。而他攀上吉甫后的头一桩差事,竟是充当皇帝的眼线耳目,来到魏州历练。

……

此刻,魏州城外秋风飒飒,昔日闺中娇丽的少女已为人妇,华衣丽饰的坐在威严高台上,受河东麾下众官跪拜谒见。

玉姿瑰艳,千人瞩目。

乔怀远既打着巡查户籍赋役的旗号,以御史的身份来了魏州,不论真实目的如何,明面上总得对王府做出恭敬姿态,在这场合行礼拜见。

上司三催四促,他避无可避。

乔怀远硬着个头皮,几乎是以龟爬般的脚步挪到跟前,恭敬叩拜。

“下官乔怀远,奉皇上之命来魏州办差,幸逢今日演武盛会,特来拜见汾阳王殿下,拜见太妃、王妃。”

“乔怀远?”谢珽也不让人免礼,只居高临下地垂目打量着他,沉吟道:“这名字有点熟。”

旁边贾恂便道:“这是相爷吉甫的女婿,今春新科进士,受吉相赏识许以爱女,颇受上恩。如今正查阅户籍赋役的卷宗,属下已同郑刺史打过招呼了,派了专人为他清点卷宗。方才来谒见的那位崔大人,正是他的上司。”

谢珽颔首,“查得如何?”

“卷宗黄册都很齐全,账目也十分清晰,足见魏州吏治清明。”乔怀远恭敬道。反正河东军政都在谢家手里,账册上糊弄朝廷也不是一两天了,如今调来的卷宗也天衣无缝,他挑不出半丝儿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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