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抬眼,“好端端的你提宝儿哥做什么的?他惹你了么?你别同他一般见识,他是个粗人说话不周全的,比不得您是个文武全才,若是哪里做的不好说的不中听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是了。”
这话他听着怎么都刺耳朵,她果然心里记挂的都是丁颐海,他这自作多情果然是自作多情了,李葺说的是,任他再好,也比不过人家是青梅竹马,他眼里的光暗淡许多,调子低低的,“你若挂念他,我想法子让他来见你。”
允淑摇头,“大监大人莫难为宝儿哥了。”
她快捉摸不透他想怎么了,这熬人的桎梏她一个人还不成么?都来做什么?反正她年纪轻轻的,寿王爷都三十了,再长熬三十年罢了,她经熬,等熬到寿王爷归天,她就熬出来了。
她想起来要紧的事儿,突然不那么伤春悲秋了,立时又有了些精神,“早晨我还央沈御医给你带话儿的,你即来了又同你说上话,就直接告诉你罢,我昨儿求王妃去人市买壮丁来理整东边的池塘,长安城卖买壮丁的人市有几处我不晓得,你若想在王府上安插东厂的番子,回去查查这些专门给贵人家供用使唤下人的地方。”
他额首,这事儿是个契机,能把握把握。
允淑见他答应,很是欣喜,絮絮叨叨,“我在府上也没白白呆这几年,外头的事儿打听不着,可府上这些人都摸得八/九不离十了,寿王妃性子柔和,是个耳根子软的,寿王还有三个侍妾,两个侧妃,侍妾数东厢房那位春小娘子最受宠,寿王爷常宿在她那里,她是胡姬,善歌舞,最会逗王爷开心,青绮门的莫莫姑娘也是常过去作客的。眼下我能在府上随意走动了,过几日我就借个由头也去春小娘子屋里坐坐,到时候能见上莫莫姑娘,有什么事儿可让她转达给李大人。”
他震惊于她如此工于心计了,以前还是个直肠子的傻姑娘,碰上什么事儿也不会藏着掖着,就傻大胆儿的往前闯,若不是他给她撑腰,兜着,在宫里当差都不知道没几茬了。
这几年在寿王府里,怕是受尽了白眼,若不然,那样率真的性子,竟也会看人脸色拿捏人性子行事了,他心里一揪都是心疼,捂她在怀里声儿有些哽咽,“为难你了。”
允淑蹭蹭他,猫儿样软和,“不为难,我晓得您不是真心实意想扶持寿王爷的,他比官家更心疑东西厂的忠心,若真叫他做了天下的主子,倒霉的定然是你和言督主,这是自救,是本能,无关国家大义。”
他想,她真是会安慰人,话说的也好听,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拥着她,鼻间充斥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缱绻如丝,他舍不得松开,心道天塌下来也好,让他贪恋这半晌,好过一直受相思之苦煎熬。
允淑由他拥着,一炉香烬。
奈奈回来的时候,允淑已经送走了冯玄畅,靠着垫起来的枕头数出一摞银钱。
奈奈搬杌子坐过来,托腮问她,“‘主子,你怎么把私房钱拿出来了?这不是那时候官家赏你的那些么?’”
允淑点点头,“这一摞明儿你替我送寿王妃屋里去,就说这些日子承蒙她照顾,让她费心了,再委婉的问问壮丁采买进度。”她指指另一摞银钱,“这些,你今夜里打听打听,寿王爷什么时候不在东厢房歇息,替我送去给春小娘子,说我慕名讨个时间请她喝茶,话捡最好听的说,晓得罢?”
奈奈舔舔唇,“我定然把春小娘子夸到天上去,主子您就擎好吧。”
第59章您不能光指着男人(正文已替……
她笑,“咱们得帮他,帮他就是帮咱们自己。”
奈奈摇头叹息,“主子,你说,冯掌印哪里好的?冷着脸凶神恶煞的,上次咬牙切齿的模样吓死个人,瞧瞧人家沈医官就整日里和和气气的,虽说是不爱笑吧,可说话软和。寿王爷么就是花心了些,平常爱吸两口水烟,对王妃和房里的妾室,也是好的不得了的。奴婢瞧您一门心思全扑在冯掌印身上,他对您也不真好呀?一点都不客气。”
她拿奈奈摘回来的桃儿咬一口,很是得意道,“他是个良人,面上叫人害怕,内里其实最是个热心肠的,论起来长相,大监大人是最俊(我们方言念zun四声)的,我是个俗人,就中意他这样长的好看又勾魂摄魄的人儿。”
奈奈摇头,完了,她家主子色迷心窍了。
“主子,那你中意冯掌印,可想过以后若真能在一起了,那档子事儿怎么办?”
允淑莫名,“什么档子事儿?”
奈奈也不害臊,说起来尽是叫人听了脸红的话儿。
“主子您都过及笄之年了,长安城里但凡大户人家的姑娘,家里的晓事嬷嬷早就教导过闺房之乐,可怜见的您在这王府里只奈奈一个人陪着,奈奈我是个半路出家的,比不得那些个晓事嬷嬷有经验,这事儿吧,奴婢都是从春宫图上看来的,”她捂捂脸,心一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奴婢这就去拿来给您学学。”
她眼瞅着奈奈跑墙角去翻箱倒柜,眼瞅着奈奈欣喜的找到卷画轴拿过来,重又在床沿上坐下来,扯开系画轴的红绳,把画轴卷开。
手里的没吃完的桃儿吧嗒掉被面上去,她呀一声,迅速捂上眼,急道:“你怎地看这些污秽画的?也不怕长针眼了!”
奈奈扯她捂眼睛的手,“怕什么的?是个女人早晚也是要知道的呀,您不看怎么成?难道等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什么也不做,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熬一晚上么?”
她撇开手指露出一只眼睛瞄瞄,“这样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您不能光指着男人,别看个个都书生意气斯斯文文的,在床上可定不会疼人儿,”奈奈极卖力的跟她解释,“再说了,您喜欢的人不是个普通男子,他是个太监,您就更不能指着他怎么了,得自己找乐子不是?”
允淑被她说的有些动摇,迟疑着,“要不,就看一点点?”
奈奈拼命的点头。
把春宫图徐徐展开来,奈奈起身去把门关结实了,两个人趴在床上看的聚精会神的。
允淑怯生生的,跟奈奈说自己的观点,“男人和女人之间,还有这么多花样儿的?”
“这些还不是最得意人的,比起来长安花街柳巷里那些都是小玩意儿,不过主子您是正经女人,这些就够使了,不能学那些搔首弄姿的狐媚子,轻浮是万万不可的。”
奈奈是一心为自家主子,上不得台面的那些就是在闺房里也是小妾妓/女做派,万万不能给允淑拿来学。
允淑推推春宫图,“你快些把这收起来,还是压在箱底吧,”她指指那画中在床榻上痴缠的男女,脸红道:“这个也太没眼睛看了。”
奈奈道一声嗐,“这有什么的?您在画册上看看成了,左右掌印大人那里也没有,缺着一块儿,疼不了您。”
她扯扯画轴,把画合上,问奈奈,“你在永巷当差,见过太监脱裤子么?什么样儿的?’”
奈奈摇头,“奴婢没见过,不过同奴婢住一屋里的洒扫女使耐不住,偷偷跟小太监结了对食儿,听她说,太监那里是齐根断的,同女人一样,就是落下的疤顶难看的,虽说是个男人相貌却不能当正常人使,到了夜里睡一起,得用其他的东西,比方手啊,玉势什么的。”
“那还怪可怜哩。”允淑听奈奈说,不自觉看看自己腿间,明明她是个女子,却还是觉得她没有的那玩意儿疼。
奈奈笑笑,“若说可怜,谁不可怜的?您现下多学学,省的以后跟了掌印,也可怜。”
这是指望着她活学活用了还?她摇头,“不成,那得多难为情的?”
奈奈把画轴收起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要抓住掌印的心,得多用点心思,眼下不学,回头叫人家欲火焚身的起了火灭不了,可不是要杀人了?”
她摆摆手,“不会不会。”
得,她家主子这是信实了冯掌印是个正人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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