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睦儿歪着头,对我甜甜一笑:“爹爹教过木头,喜欢要亲亲,不喜欢也要亲亲。”
我再次呆住,随之摇头一笑,打量着我怀里的坏小子,瞧这眉眼鼻子嘴,无一不像他爹,今儿我算是服了,这小子真的彻彻底底是他爹的种。
我踮起脚尖,透过门缝往外瞧。
此时李昭阴沉着脸,扬手,用袖子狠狠地抽了下李璋的脸,毫不留情地喝骂:“从小到大,你的师父、吃穿用度皆是最上等的,先帝和朕宠着你,悉心教导你,李炜和李钰让着你,便是上次你顶撞元妃,朕念着你身上心里不痛快,呵斥了元妃,害得她惊惧之下早产,差点丧命。你到底哪里还不满足,嗯?”
说这话的时候,李昭拧身走到方桌跟前,从长方锦盒中找出李璋送来的那幅画,展开,愤怒地扫了眼,用力掷到儿子跟前,喝骂:“你师父袁文清就让你画这种鬼东西?他掏心掏肺教导你,给你讲道理,让你在六郎七郎百日宴上画“让梨推枣”的典故,以示兄友弟恭,你画了什么?朕不想理会,你越发不依不饶了。”
李璋头如蒜倒,连连认错:“爹,儿臣错了,儿臣痰迷了心窍。”
“你不是痰迷了心窍,你就是心窄,容不下元妃!”
李昭剜了眼儿子,气得双手叉腰,喝道:“当初张致庸祖孙三代是如何逼朕的,你难道没看见?你恨得在朕跟前哭骂,难道忘了?”
李昭气得手抚额,质问:“朕现在问问你,你到底姓李还是姓张!”
“儿臣当然是姓李了!”
李璋愕然,仰头望向他父皇,泪如雨下:“儿臣心里眼里只有您,只是偶尔会羡慕弟弟有娘,”
“你那娘做了什么污糟事,你居然还念着她!”
李昭恨铁不成钢地推搡了把儿子的头,接着逼问:“你说,当年你在坤宁宫看到了什么,再给朕说一遍。”
“爹!”
李璋瞧着快要崩溃了,抓住他父皇的下裳,涕泗横流,眼里痛恨和惊慌之色甚浓,连连摇头,求道:“儿臣、儿臣……”
“说!”
李昭一把拽走自己的衣裳,喝命。
“儿臣、儿臣……”
李璋一屁股瘫坐在腿上,闭眼,痛苦道:“儿子看见那个太监手伸进娘的裙子里,娘,废后她哄儿臣,说、说是那恶人在帮她整理裙衫。”
李昭听见这话,得意一笑,转而温柔地轻抚着儿子的头发,语气和缓了些:“那时你年幼,很多事便是撞见了也不懂。如今也大了,也晓得男女事了,这可是你亲眼所见,难道是朕冤枉了她?这样的淫.妇怎配当你母亲,又怎配你日夜念叨,你记着,你是李氏子孙,身体里流的是尊贵的皇家之血。”
说到这儿,李昭手抚了下鬓边的斑白,垂眸冷眼看着儿子,道:“光一个袁大相公还不行,朕打算再给你添两个师父,给事中翦一良位卑权重,能直言上谏,过些日子让他也去教你。”
“父皇!”
李璋身子如同被雷击中了般,竟忘了哭,一把抹去眼泪,急道:“翦一良当初直言儿臣怯懦小量,如同妇子,实在是欺人太甚,儿臣与此人势同水火,您、您怎能让他教儿臣,儿臣素来敬仰袁大相公,大相公对儿臣耐心指点,儿臣有这一位老师足矣。”
“连这点指责都受不住,以后还能成什么气候!”
李昭虎着脸,忽然冷笑数声,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淡漠道:“行,你既不愿,那便算了。”
李璋登时怔住,忙往父亲跟前爬,连声道:“儿臣愿意的,是儿臣方才糊涂,辜负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行了,你退下罢。”
李昭挥挥手,颇有些嫌恶地瞪了眼儿子,转身朝偏殿这边行来。
没走几步,他忽然停下脚步,扭头淡淡说了句:“以后在学业上多用心,无事少往宫外跑。”
……
我将小门轻轻合上,随后大步朝梳妆台那边走去。
我把睦儿放到地上,由着他玩儿,坐到圆凳上,从桌面上拿出盒脂粉,对镜补妆。
心里暗道,李昭瞧着还是重视曾经的嫡长子,也能想来,我和睦儿才来他跟前三年,而李璋可是在他膝下长了十四年,他不放弃这个儿子也是情理当中的,没事儿,瞧这小子是个口服心不服的,心里的疙瘩不是说父亲的教养和怜宠就能解开的。
天长日久,我就等着看你慢慢作死。
正在我乱想间,听见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推开。
扭头瞧去,李昭气冲冲地进来了,他脸色很差,嘴里咒骂不已:“什么东西,一天到晚净会惹朕生气。”
他骂骂咧咧时,低头朝睦儿看去,此时睦儿正跪坐在地上拆一个大锦盒,盒子里是月瑟做给旸旸和朏朏的小衣服,睦儿把数件雪缎衣裳扯得到处都是,甚至将一条小亵裤套在头上。
“你又是做什么!”
李昭气烦地蹲下,从睦儿手中抢走衣裳,皱眉道:“这是你皇姑送给弟弟的衣裳,放下,别扯坏了。”
“不要!”
睦儿死死地抓住小裤子,小脸拧巴:“这是小木头的。”
“这是你弟弟的!”
李昭剑眉倒竖,虎着脸呵斥:“这么小的衣裳你能穿上?你记着,而今家里不是你一个男孩了,当哥哥的要大度,不许和弟弟抢。”
“不要不要!”
睦儿一把从李昭手里抢走衣裳,气得小脸儿都红了:“骂!这就是木头的!”
瞧见此,我摇头笑笑,起身行到这对父子跟前,盘腿坐到绒毯上,手轻推了把李昭的肩膀,笑道:“行了,别把火气撒在儿子身上。”
说到这儿,我从后面环抱住他,掌根给他揉心口,柔声道:“为这点子生气,不值得,左右那两个小的回去了,待会儿我就给你好好泄泄火。”
“怎么泄?”
李昭斜眼觑我,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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