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变小了,咆哮了几个小时的天空平静了些,转而是东京的高楼大厦被闪电和乌云遮蔽。
一束光穿透雨幕,从道路前方照射过来,带着引擎的轰鸣。
gsx1300r乘风破浪而来,流线型的车身,两束车灯如狰狞怪兽的眼睛。
gsx1300r就是人们常说的铃木隼,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摩托车之一,它搭载排量1340cc的水冷式直列四缸四冲程发动机,百公里加速仅需2.6秒,最高时速可达320km/h,完全可以与顶级超级跑车一较高下。
每个男人都会梦想驾驶这样一辆顶级座驾,路明非也不例外,小时候看假面超人,他就总是在夜里幻想,骑上这么一辆钢铁怪兽腾飞到半空中,给那些想要做坏事的怪人来一个从天而降的骑士踢。
铃木隼停在了面包车前方,驾驶者戴着黑色的头盔,黑色的皮衣勾勒出世界顶级的身材。
酒德麻衣,路明非认识的人中,只有她拥有这样完美的身材。
她的全身都包裹在皮衣之中,雨水落到放水皮衣的表面只是滑落,并不浸透。
“该走了。”苏恩曦敲动车窗。
绘梨衣被铃木隼的的动静惊醒,小手揉揉眼睛,睁开了双眼。
酒德麻衣的大长腿横跨摩托车,跳下了摩托车,积水淹没了脚踝,三分之一的小腿被水覆盖。
路明非拉开车门,酒德麻衣扔进来沾满水的摩托车钥匙。
“后备箱里有雨衣,你先出去把摩托车移过来,然后再接上杉家主出去。”苏恩曦说。
路明非点点头,走出去,顶着风雨,用蛮力把铃木隼推到车门边。
绘梨衣跪坐在座椅上,好奇地往外看,风吹动她的刘海,暗红色的头发在额间飘动。
“麻烦你了,麻衣小姐。”路明非打招呼。
“闲聊就不必了,蛇岐八家已经把东京市的道路出口封锁,每个机场和港口都有大批黑帮的人在盯梢。”酒德麻衣的声音透过头盔传出。
“他们正在到处找人,虽然目前还只局限在东京市,但日本全国都有他们的黑帮,黑帮下边还有其它的青年帮派,到处都是眼线,暴风雨停后,你们的身影就再难隐匿了,最好早点离开。”
酒德麻衣从面包车的后备箱取出一件红色的雨衣,这雨衣很简陋,红色布上有两个供人穿过的小帐篷。
酒德麻衣和路明非一起把雨衣展开,披在铃木隼上,然后拿出毛巾,把座位上的水渍擦干。
绘梨衣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幕,这对她来说非常新奇,除了汽车,她从来没有使用过别的交通工具,雨衣更是第一次见。
她其实一直有个疑惑,两个轮子的摩托车不应该朝两边倾倒吗,为什么可以在路上跑起来?
很多常识对她来说,就是世界未解之谜。
在她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路明非对着她伸出了手。
“走吧,我们要去下一个地方了。”路明非掀开雨衣的一角。
绘梨衣想也没想就把手递了过去。
她像是钻进帐篷那样从车上钻进雨衣内部,路明非站在水中,搀扶她,以免她落水。
酒德麻衣给路明非讲解了一下摩托车起步打火的过程。
路明非也钻进雨衣,头和躯干从小帐篷里穿过,绘梨衣则是蜷缩着抱住了路明非的腰,她不用看路,所以躲在里面就好了。
酒德麻衣取下头盔,盘着的头发湿漉漉的,浑身是水,似乎是被大雨淋过。
路明非戴上头盔,一切准备就绪。
酒德麻衣指挥发动机起火,铃木隼的引擎咆哮,车灯照亮前路。
路明非在脑子里规划好路线后,即刻启程,朝群马县的安全港出发。
铃木隼的初速度飙升,很快消失在雨幕之中。
酒德麻衣从后备箱取出一个黑色的手提箱,坐进面包车后座。
“长腿你还好吧。”苏恩曦弹了弹针管,里面是中空的,什么都没有。
“我看起来面色应该还不错。”酒德麻衣拉开黑色皮衣的拉链将其褪下,里面是一整套的潜水服。
她脖子处长满了青色鳞片,左手和右手也有鳞片张合,一直蔓延到肘关节,眼睛是赤金色的。
康斯坦丁回头看,不言不语,直到那黑色的手提箱进入他的视线范围,他的眼睛忽然瞪大。
“你先别动,我抽点血。”苏恩曦按住了康斯坦丁,把他的袖子往上撩。
针管插入康斯坦丁的胳膊,一管鲜红的血被抽出。
“龙王的胎血,抑制龙化上好的药品。”
手电筒照亮针筒中的血液,淡淡的金光在其中流淌。
人类的胎血是指是指从胎儿怀孕两个月开始,在胎儿体内循环的血液。
这种血液在新生儿六个月大之前一直保留在胎儿体内,它有一定的特性,适合胎儿和婴儿的特殊需要。
胎儿血液还可用于各种血液疾病,由于胎儿在怀孕期间从母体血液中获取所有的氧气和养份,这种妊娠期血液在处理氧气方面比人类晚年生产的血液更有效。
但婴儿出生后,胎儿血液就会下降到50%,它还会持续减少,直到6个月大时完全被典型的人类血液所取代。
龙类胚胎的孵化也会出现“胎血”,一般会在个体破卵而出后彻底消失。
纯正的龙血对于人类来说是剧毒,只有极其罕见的个体可以承受住古龙的血液。
但胎血就不一样了,它的功能是在孵化过程中提供营养,还负责排毒、制造胚胎领域等保护功能,本身几乎不含毒性。
“虽然胎血的含量很低,但足够中和掉古龙血清的作用了。”苏恩曦把针管交给酒德麻衣。
“不会有毒吗?我可承受不了龙王的血。”酒德麻衣略微有些担心地说。
“放心吧,至少还要再过一年,他的血才会逐渐变化,现在就和生理盐水差不多。”苏恩曦摆摆手,拿棉签压住康斯坦丁胳膊上的针孔,涂了一些消毒用的碘水。
酒德麻衣白了她一眼,到底谁才是需要看护的伤员?
她无奈地自己动手打针,随着康斯坦丁的血液缓缓注入,她原本淡然自若的神态消失了,面色和唇口变得苍白,额头渗出虚汗,躺在座椅上缓缓呼吸。
苏恩曦拿出保温杯,里面装着热的红糖水,这本来是她自己喝的,不过看酒德麻衣这幅要死要活的样子,心一软拿了出来。
“古龙血清,可真是要命的玩意。”酒德麻衣拧开保温杯的盖子,温热的红糖水落到肚子里暖胃,让她整个人感觉好了很多。
鳞片逐渐从她的身体上隐去,力量也消失了,她四肢无力,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老板要的东西你拿到了吗?”苏恩曦问。
“如果没拿到,我就不会回来。”酒德麻衣拍了拍手提箱,“不过说实话,我真不想接这种活了,上次去青铜宫殿也是我,这次去极渊之底也是我,苦活累活都给我干了,你和三无倒好,一个窝在家里当全职奶妈,一个在卡塞尔享受青春校园。”
酒德麻衣嘟囔着嘴抱怨。
“你这话得去和老板说。”
“算了,他就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把手提箱打开给我看看,虽然我相信你的办事能力,但总归还是要按规矩验货。”
“切。”酒德麻衣咂嘴,打开提箱。
白色的低温蒸汽涌出,提箱里是一枚圆柱形的不锈钢筒,被泡在零下200度的液氮当中,表面结着厚厚的冰霜。
康斯坦丁皱起眉,伸出手,火元素在手中汇聚。
白霜被抹去了,转而是蛛网般的血管,甚至还在跳动。
“海姆达尔...”康斯坦丁低声颂念。
酒德麻衣吃惊道:“这才过去多久,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