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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起指掐决时候,便是在按照那些玄门古籍中的指点,将神意放出,与这片小天地行感应。
以探察这片小天地的现今景状,真正虚实。
若流火宏化洞天还有洞天之灵驻守于此。
他的这般施为,绝难做成。
这就与窥探他人的家私无异,是要被洞天之灵给好生惩戒一番的。
脾气好些的洞天之灵不过是回拒了陈珩的念头探查,不令他知晓便罢。
但若是脾气差些的洞天之灵,便是当场降下几道雷霆,令陈珩念头受损,吃个暗亏,也并非不可能。
不过玉宸四院既放心让诸弟子进入到流火宏化洞天中修行。
那便也断然是不会容下一个可以执掌洞天伟力,轻易主宰诸弟子生死的洞天之灵,在里内碍事。
陈珩猜疑。
这流火宏化洞天的洞天之灵,或是经了万载岁月消磨,已经作古,或就是被玉宸派的上真大德打杀或收服,总之不会令其多生事端。
而果然。
他轻而易举便以神意探得了洞天内的虚实,也是真正证实了此想。
“洞天三日,现世一日,还能支撑三年的功夫,洞天才会沉坠吗?”
乔蕤眨眨眼睛,又低下脑袋,掰着手指算了算,道:
“那我们在此间修行三年,现世不过才过去一年呢,师兄?”
“待得一年过去,你祖父那一脉的人,无论是被何事绊住了脚,到那时候,他们必也是会赶来鹤鸣山接应你了。”
陈珩平淡宽慰一句,言道:
“我既有言在先,便不会失约,在洞天的这三年里,我会竭我所能,来护你周全的。”
“……”
乔蕤深深看他一眼,然后用力点点脑袋,认认真真道:
“我一定会听师兄的话的。”
她眨着眼看陈珩,紧绷着小脸,双目晶莹,隐约带着一丝的笑意,头上的石榴冠妍丽夺目,垂坠下来的流苏随着她的点头,也在轻轻一摇一摇。
更衬得她如若姣软玉,明艳照人……
陈珩看她一眼,又收回目光,道:
“烦请乔师妹为我护法吧,我先试试能否以术数,推算出伱我稍后该往何处落足。”
乔蕤“嗯”了一声,往陈珩身侧又靠近几步,然后祭起几件灵性十足的符器,小心护在两人周身。
“……”
陈珩本想说两人也不必靠得如此之近。
这等距离,他都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甜香。
但见乔蕤眼睛眨也不眨,看也不看自己,只是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陈珩眉头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一言未发,只是取出龟甲在手,收敛心神,运转起了周原秘本龟卜。
这一番推算,直至两炷香的功夫过去。
陈珩才收了龟甲,脑海中隐隐传开一阵疲乏之感。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而所谓占验法,也无非是要把控住人遁其一,见微知著,借此向外揣摩天机运转之道。
是故这世间的修士每回推算,都必有反噬降下。
而若推算的对象愈是重大,其反噬,也自是愈强烈!
不过他今番推算的,也仅是所行方位的凶吉,得出个端倪即可,浅尝即止,并不作什么深究。
再加之陈珩到底在占验法一道上颇具天资,又以龟甲抵御了绝大多数。
故而这反噬虽有,却也并无损大局,只是折损些真炁和精元便罢。
“由此面自东而去,不过三百里,便有一山,可供你我栖身。”
陈珩看向乔蕤,缓声言道:“不过我在推算此行的凶吉时候,却难得出清晰定论,乔师妹还是留个防备在心,小心为好。”
乔蕤眨眨眼,点头示意知晓了。
因是初入流火宏化洞天。
陈珩也欲亲眼看看这方小天地的地理,在心中存个准备。
故而他也没有使用遁界梭,将两人直接挪移到三百里之外,只是纵光而起,朝向东处掠去。
而这一路上。
倒也的确是让他开了一番眼界。
放眼观去。
山川景致倒并无什么出奇之处,唯有栖居在此间的兽禽,却是出奇。
这一路上,陈珩非仅是遇上了先前那种同前古神怪“英猿”极为相似的异猿。
还有形似“毕方”的怪鸟,和同“土蝼”一模一样的羊角奇兽……
而无论英猿、毕方或是土蝼。
这些皆是正宗玄劫受命的古老神怪,出身不凡。
在前古时代,天地初辟不久,一些僻远蛮荒的界空、地陆,甚至是将其尊奉为神明之属!
可这些与他们形貌相似的异兽,纵然再是如何相像,却都无一丝一毫的灵智,本事也大多不济,极为不堪。
而放眼偌大九州四海。
亦然鲜有这般的奇异兽禽,叫陈珩也是心中讶然。
“也不知火霞老祖是否曾豢养过先天神怪,用来当做灵宠?这些兽禽……”
陈珩随手一剑,将几只扑杀过来,形似毕方的怪鸟当空斩杀,心头暗忖。
而不待继续思忖,他忽得神色一动,将脚下遁光一止,抬眼望向一座山岳。
乔蕤也若有所觉,眸光闪烁。
不多时,两人入眼之处,便有一个驭着玉环飞遁的美貌女子匆匆而来,似是在被什么追赶一般,神情甚是惊惶。
那女子在瞥见了陈珩和乔蕤后,粉唇一张,颇为急切的喊了一句,叫道:
“两位同门速速离去,不要停留,后头正有一凶禽在赶来,不可力敌!勿要枉送性命了!”
而在这句说完后,那女修也不待陈珩和乔蕤作何应答,又将真炁匆匆一催,转了个方位,继续逃遁离去,连片刻都不欲多留。
“……此等兽禽既然生有这般形貌,果然是同先天神怪相关。”
风声骤起,震动群山。
陈珩眸光一闪,看向远空那道急速袭来,如若山岳一般的森然巨影,叹道:
“似这般威势,才算有几分神怪的模样了。”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