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躺着的王佐挂,王朴很想解释,但不等他开口,这边孙承宗却摆了摆手,堵住了他的嘴。
“王总兵,这个人本官既然拿了回来,就是想告诉你咱不计较,什么事,等到战后再说!”
“这……好吧,多谢大人!”
王朴一口气吞入心中,不敢多言,孙承宗作风强硬,雷厉风行,直接让他带着人就往敌楼走,他要掌握最新战况!
京师,温体仁府。
山西之战打响的消息,温体仁已经知道了,对于李自成的做法,温体仁深感不解,他既要对山西动手,第一战怎么可以从大同入手,且不说那里的地势关系,最重要按照战争的法理来讲,他都不该舍近求远。
以他的队伍布局来说,从朔州入手,才是最佳方案!
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这种事情,温体仁就算是心中猜测再多,也不会和很多人沟通,所以今天坐在他面前的“狗头军师”正是之前差点被朱大皇帝打死的张捷。
别看之前那几次廷杖,张捷被打的对温体仁失去信心,但是后来转念一想,温体仁这么多年来还不知道掌握自己多少情况,万一要真是背叛了他,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知知道呢?
所以他决定,再一次投入温体仁的怀抱,并且还给自己又加了一个新的身份——周延儒党成员。
当然,这是在温体仁授意下达成的,他需要有自己心腹之人,帮着刺探周延儒的每一步动静。
了解到相爷的猜忌,张捷好一阵沉默之后,方才开口,“相爷您说的很对,李自成如此一反常态,这里面必定有眼下不知道的因素,所以您有必要提醒陛下。而且不能让周延儒抢先了。”
正如温体仁知道大同开战的消息一样,同样党羽满地的周延儒,肯定也得到了汇报。
温体仁微微点头,脸色有点沉重,“你说的这也没错,只是我怕陛下也想到这一点,我去说反而会引起他的不快,毕竟这个消息是封锁的。”
“正因如此,相爷才要当仁不让!”
张捷说着,眼睛都开始冒蓝光,“相爷作为这一次战争的钱粮总管,在前线有一些自己的人手很正常,毕竟您要实时掌握前线钱粮消耗的情况,其次,就算是前面那个里有说不过去,可是相爷您要把这个猜测上奏陛下,那不正是自己忠心的代表吗?为了国家大事,您可以毫不隐讳自己的弊病,这还不值得钦佩、嘉奖?眼下正是您镇下周延儒的好机会!”
“……你这么说倒也有理,可本相还是觉得有点危险。”
自从意识到朱由检的变化之后,温体仁办事就变得小心仔细起来,他真的很担心自己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看着他这般谨慎,张捷不由苦笑,说了句不太好听的话,“相爷,您以为您不说,陛下就不知道您在前线有自己的眼线吗?陛下什么都知道,怕是如果愿意的话,也没有人和事能够瞒过三厂一卫,只是他老人家不说,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这个时候比的就是在国家大义面前的忠诚,这个相比,人和事就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好吧。”
最终温体仁还是点头应下了,“就按你说的,老夫明日一早就去觐见。”
“不!相爷现在就去!”
“恩?”
温体仁凝视着他,刹那之后缓缓起身,只冲着门外嚷道:“管家,把老爷的朝服拿来,再让轿夫们……”
说到这里,张捷有一次拦住了他,反而替他吩咐,“不要轿夫,速速备马,两匹!”
一个时辰之后,当温体仁和张捷彻底走出皇宫的一刻,老头子不由开怀大笑,他自己都不知道朱由检有多少年没有如此夸奖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