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人?”
别看陈其猷不是什么大官,可是官场那套权衡制约他心里清楚,一猜就猜到能让周延儒如此忌惮、避讳的,估计只有一个内阁温体仁了!
想到这里,陈其猷微微顿了顿,接着道:“周相爷,如您所说,难道他们真的敢出于个人利益,而破坏国策吗?”
“是啊。”
周延儒一声叹息,阴郁着脸色道:“这些,也是玉绳没有想到的,可是没有办法,玉绳一个人能力有限。”
周延儒这么说,是为了把自己形容成一个孤臣,在这种时候,越是孤臣,才越会得到他人的支持。
只有孤臣,才不会陷入党争,且对于任何事都能给出公平的判断。
至于对方信不信,无所谓,只要自己信了,就行。
陈其猷也是官场老油条,自从吃了上次的亏以后,他已经多少年不再参与国事,所以此刻哪怕周延儒这么说,他还是没有表明态度。
“老东西不上套啊!”
周延儒见此,心里骂了一声,换了种说话方式,“献吾前辈,其实我这一次请您过来,是想提一件非常要事,此时直接关系到您本人,需要提前征求一下您的态度。”
“周相爷这么说,老夫可是受不起的。”
陈其猷道:“老夫以退出朝堂多年,朝廷里面还有什么事能牵扯到老夫什么?党争吗?老夫可是再也不敢了。”
“唉!献吾前辈,玉绳可没有那意思,我是想如果可以的话,是否老前辈能够再度出山,眼下时局动荡,国家不够安稳,需要您这样有资历有威望的人站出来,稳定局面。”
嘴上这么说,周延儒却在心里骂他老狐狸,“玉绳想向陛下推拒老前辈,再如朝中并且直接进入内阁!”
“啊?!”
此言一如,如雷轰顶。
就是陈其猷在此刻也不知该做如何回应,他想当官吗?
不尽然,官场上那套东西给他的伤害不能说不够深刻,然而“内阁”两个字,却狠狠的敲在他的命脉之上!
无论历朝历代,出将入相都是为臣子的梦想,他陈其猷真是没有能力吗?
决不是,要是他能力不够,当初也不会把魏忠贤都逼的向后退步,所以没有进入内阁对于他而言,一直都是一生遗憾。
扪心自问,假如真有机会的话,他绝对愿意放弃进入内阁的机会!
周延儒注意到,此刻老头子眼睛发亮,他就知道自己这一招用准了,趁热打铁,继续道:“老前辈,玉绳这绝不是一句空话,只要您愿意,我可以马上向陛下举荐,而且我相信只要您进入内阁之后,某些人必将有所收敛。”
人,就是这回事。
只要你给出的条件足够打动他,那么几乎所有事情都不是不能商量的。
陈其猷眼下让“内阁”二字蒙了心,闻听此言,稍作犹豫之后,竟直言问道:“周相爷,老夫想问,您口中的某人,指的……可是温长卿吗?”
温体仁,字长卿,号园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