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接到十王爷的信时,其实没有拆开看也知道是什么事情,十王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事情,他很怕尉迟啸一到烨国也就再也不回来了。此时得知尉迟啸到了落雪城,就立即和宇文定商量,修书将他唤了回来,也是想看看他的态度如何。
冽国对于尉迟啸这么大的恩惠,且不说作为将来的一国之君必要守约,就是个普通人,这样的恩也当涌泉相报。所以一接到信,他就立即赶了回来,宇文定和十王爷才放下心来。
这本是非常高兴的事,现在对于萧璀也好,尉迟啸也罢,都是非常沉重却又不得不为之的事。
在宫里,没有谈别的事情,就光谈了这一样事,很显然两位父亲全都已经安排好了,他只需换上衣服坐在那里当新郎就好了。他也知道这次肯定是跑不掉,得成了亲才能走。
从宫里回来,又陪十王爷用了饭,还陪着说了半天话,装作哈欠连天才被十王爷放走。
萧璀脸色凝重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凤漓立即去关院子门,宇凰则将他的雪披取下来挂好,递上了一杯茶。二人看他的脸色,什么话也不敢说,也不敢问,都只默默在他身边服伺。这二人自几岁起就与他一起生活在冽国,对他实在太过于了解了。虽说是主仆,但情宜早就胜过主仆了。
“这回去要怎么办啊!”还是萧璀先开了口,他坐到榻边,将腿伸直,任由宇凰帮他脱去靴子,他将脚放在火盆边的皮毛脚垫子上,将杯里的剩下的几滴茶倒在火盆边,发出“呲呲”声。
两人不敢答话,心里也知道,你还能怎么办,你死路一条。
“你们说我是不是死定了……”萧璀接过宇凰的第二杯茶,“你们怎么不说话,她又不在这里。”
“主上,就冲你不带她来,估计都死定了,还不要……还不要说回去就多了个王妃……”凤漓先说。凤漓说完,宇凰就马上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不过,要我说,这男人嘛,何况是我们家主上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只娶一个女人对吧!她得有这个气度才行,以后……以后回了烨国,还有更多……”宇凰鼓起勇气说道,这勇气来自于她人不在冽国。
“你有本事当着她的面说吗?”凤漓忙问,就见宇凰使劲摇了摇头。
萧璀用手按着太阳穴,长叹一口气:“我感觉你们两个一点忙都帮不上,砍了算了。”他感觉国事都不如这事儿头疼。
“您不会砍我们,我们还是自己先想好回去的说词,我们肯定是说我们两人一点都不知情的,不然,她会砍死我们。”凤漓最是怕月九幽,月九幽只拿眼瞪他,他就得哭。
“你们是这么没有义气的吗?”萧璀将茶杯一扔,又扶额叹气:“快点说说看,有什么法子能让她没有那么恼。”
“买点礼物哄哄,女娃儿就爱别人送礼物。”宇凰先说。
“她何时对礼物有过什么欲望?”萧璀摇摇头。
“公主肯定不能跟着去烨国,不然肯定死定了。”凤漓也出主意道。凤漓这个讲得有理,萧璀也是这样想的,即使成了婚,也还是让宇文乐安就待在冽国,带着她还真是不方便,还是等成事了以后再接她。
想着想着,又是一声长叹。临走时月九幽那张冷淡的脸浮现在他的眼前。
睡觉时,他褪去衣物,祼身站在长镜前,肋下的那条疤痕仍显得触目惊心,他想起月九幽为了他醒着取骨,那是需要何等的勇气。而如今自己却要背叛她。他该如何解释,如何面对她。也许,他不用解释,因为她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和走的那天一样,选择隐忍。
今天十王爷还带他去看了驸马府,那是皇上为他和公主准备的全新府邸,他们将在那里成亲。十王爷和宇文定费尽了心思,把新府邸修得与烨国的规制一样,他们是真心待他好。
可是这份爱太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