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山雨欲来(1 / 2)

 烈阳城暗暗隐藏着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是凌汐池走到大街上的第一感觉,这才只是过了两个路口,便已看到匆匆的过去了两队巡逻的羽林军。

使馆遇袭,本就是震惊朝野之事,死了那么多官员外加一个将军不说,还死了一个寒月国的秘卫,单就寒月两位公子的身份寒战天已然无法向寒月国交代,更别说现在两个公子还失踪了。

好在寒战天还比较沉着冷静,并未张贴王榜告示宣扬此事,想来也是希望能够秘密解决这件事情,但是这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氛围太过强烈,巡逻盘查的羽林郎那么多,不难看出王都已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平民百姓自是人心惶惶不说,只是这刺客……

凌汐池抬头看了一下走在她身旁的叶孤野,刺客就这样大摇大摆的陪着她在逛街,真不知道是应该说叶孤野心理素质太好,还是萧藏枫胆子太大。

她这次出来本来就是要替萧藏枫选礼物的,逛了几圈后,也懒得再去想那么多了,正巧一家古玩店出现在她面前,虽说送古玩是俗气了一点,但是目前为止她也只能想到这么俗气的点子了。

凌汐池和叶孤野在里面转了一圈,好东西确实不少,里面不乏价值连城的东西,什么明珠啊,玛瑙啊,玉石啊,金银器具啊,珊瑚啊,各种名贵的瓷器比比皆是,但是能送给萧藏枫的东西却是一件也没有,总不能让她抱个花瓶,捧串珍珠去送给萧藏枫吧。

凌汐池呼了一口气,自古以来送礼便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要送得恰到好处正中下怀更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她又不了解萧藏枫的喜爱,所以更加不能投其所好了。

她正准备拉着叶孤野走时,目光一转,只见在那一堆名贵的玉器里,一整块还未加工过的血玉出现在她的面前,凌汐池眼前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仔细看了几眼,这块玉水头很好,色正而不邪,红如凝血,质地温润细腻,是个好东西。

古玩店的老板看她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块玉,忙走到她的面前,脸上堆满了商人惯有的笑意:“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块玉乃是本店的镇店之宝。”

凌汐池将手轻轻的摸上那块玉,看着那个大腹便便的店老板道:“老板,这块玉怎么卖。”

那老板眼睛一直,随即笑道:“姑娘,不瞒你说,这块玉小老儿也是得来不易,乃是小老儿的友人从一只大蛟肚子里得来的,小老儿是喜欢得紧,本是不忍卖的,可是看姑娘一眼便相中了它,只道姑娘是慧眼,识得这玉的价值,俗话说宝剑赠英雄,小老儿只是一个生意人,这玉跟着小老儿不免沾上了一些铜钱的气息,玉本是既有灵性之物,小老儿看姑娘蕙质巧眼,气度不凡,想来这玉也该跟着姑娘这样的人物,姑娘既要……”

看那老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是个会做生意的,再说下去不知要将她捧成什么样,凌汐池当下打断他:“好了,老板,你不用说了,你只管报个价吧。”

那老板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一双本就小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姑娘,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两。”

一千两?抢人吧!

凌汐池摸了摸全身,一百两她都拿不出来,把她卖了估计也不值一千两,凌汐池有些尴尬的望着身边的叶孤野,寻思着要不找他借。

还未开口,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人和她一样,是被押到藏枫山庄的,作为两个阶下囚,他怎么可能会有钱。

老板看着她窘迫的样子,便已明白她是一个穷光蛋,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将她轰出去,凌汐池突然摸到了萧藏枫让魂舞给她的金色令牌,于是刷的一下从怀里掏了出来,扔到那老板面前:“老板,我没钱,你看这令牌值多少?”

这可是黄金,熔了应该值不少银子吧,反正萧藏枫钱多,也不差这个,买玉也是送给他的,用他的钱他也不亏呀。

看着那块金色的令牌,那胖老板眼睛都直了,连语气都颤抖了起来:“姑娘,你拿的可是藏枫公子的金枫令?”

凌汐池诧异莫名的看着那个老板,点了点头,心里却着实不明白,为什只是看到了一块金牌,那老板会激动成这个样子,难不成这老板与萧藏枫相识?

“真是藏枫公子的?”那老板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凌汐池被问得不耐烦了,回道:“对,是萧藏枫的,他快过生日了,我来给他买礼物。”

那老板的汗水都流了下来,一把抓着她的手,激动道:“姑娘,这玉我不收钱,免费送给您,若不是藏枫山庄,小老儿哪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你替我向藏枫公子问个好,就说是钱大富向他请安了,我这里还有好些上好的玉器,姑娘若是看上了随便挑,权当是小人孝敬公子和姑娘的。”

事情转变得太快,凌汐池惊得差点连眼珠都掉了出来,问道:“你要孝敬他,你为什么自己不去?”。

钱大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急的话也说不清了,结结巴巴道:“公子那样神仙似的人物岂是我们这样的人能随意见的,姑娘若不嫌弃,只替小老儿传声话便好,小老儿感激不尽。”

凌汐池恍然的点了点头,都说藏枫山庄富可敌国,是天水大陆第一首富,而萧藏枫更是广罗天下奇人异士,人缘广布天下,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这萧藏枫的势力和影响力可比她想象中还要大,这样一个巨商富贾,再加上藏枫山庄为武林巨擘,想来这样的人,不去搞搞政治,天理都不容。

不过想归是想,她还是礼貌的回了一句:“我会把你的话带到的。”

然后她抓过古玩店里的笔墨纸砚草草的画了一张草图,递给那个钱大富,笑道:“不过,你要帮我把玉刻成这个样子。”

说罢,她的目光不经意的往繁华的大街上一扫,古董店外有一道纤细的人影一闪而过,眨眼淹没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虽说那女子只穿着一件不起眼的粗布青衣,打扮也和普通市民无虞,可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不是月浅画是谁?

她忙拉了拉叶孤野,问道:“刚才那个人你看到了吗?”

叶孤野点了点头。

凌汐池想,既然月浅画没事,那么她定是在想方设法找寻月弄寒,此时跟上去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她道:“那我们现在追上去,还能追到她吗?”

叶孤野点了点头。

那还说什么,追呀!

于是她回头冲老板扔下一句话:“老板,玉记得刻好,我两日后来取。”便拉着叶孤野冲了出去。

一路上,浅画极为的谨慎,先是从主街走到东街,然后在烈阳城东面的朝阳门上了一辆马车,到北面的文昌门下车,又换了一辆马车,最后在南面的朱雀门下车,往城郊方向步行而去,这地方极为的偏避,浅画又故意绕着弯儿走,好在叶孤野脚程不错,竟也能跟得上。

最后浅画到的地方是郊外的一个长亭,凌汐池和叶孤野远远的躲在一丛灌木背后,虽然她也觉得偷窥别人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可是他们一路跟着浅画走了下来,发现她神色焦急,眉头深蹙,眼睛中带着血丝,必是夜不能寐,步履不稳,显然心浮气躁,方寸已乱,她此时这番模样,证明事态确实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