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里,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他籍丘子鉏都得硬守下来!
籍丘子鉏望着鲁军的各种攻城器械逐渐接近阳州的城墙,估算着他们已经进入齐军的射程后,便准备喝令放箭。
谁知还不等籍丘子鉏下令放箭,被推至阵前的鲁军投石车便已经率先发炮。
三十余枚裹挟着火浪的巨石如流星般坠落在阳州城头,只听见砰砰砰的巨大轰鸣声,城墙上便溅起了成片烟尘。
籍丘子鉏被飘散的尘土呛进口鼻,眼睛迷入灰尘无法睁开,但他依然不忘高声命令。
“弩车校准,掀翻鲁军的钩援之车,不能让他们登上城头!”
籍丘子鉏一声令下,阳州城垛之间的弩车瞬间扭转方向,一名士卒抱着足有小臂粗细的巨型弩矢搭上弩弦。
弩矢飞驰而出,如同利刃般贯穿钩援之车的车前挡板,数名躲藏其后的鲁军士卒被贯穿前胸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周边的士卒眼见同伴倒地,赶忙填补上他的位置,继续推动着钩援之车向前推进。
如此数轮射击,鲁军顶着齐军的箭雨,冒着被弩矢贯穿的风险,但斗志却丝毫不减。
籍丘子鉏看到鲁人各个奋不顾死,头皮都禁不住发麻。
“这些鲁人,到底是何人的部属?”
但还不等他想明白,鲁军的临车已经被推至近前,临车平台之上,早已憋了许久的鲁军弓手们撒开弓弦,鲁军的箭雨顿时席卷城头。
趁着齐军应付不暇之际,高举棚板抵御齐军射击的鲁军士卒骤然散开,为身后手推飞桥的同伴们让开一条坦途。
一瞬之间,悍不畏死的卞邑徒卒推动着十几座由圆木和木板链接打造,装配有木轮的飞桥冲向护城河。
只听见轰隆数声后,十几座飞桥被填装在了护城河的沟壑之间。
钩援之车通往城墙的最后一道障碍也被彻底扫除。
临车之上的宰予见状,立刻拿起鼓槌手臂绷紧,如雨点般奏响车上战鼓。
伴随着猛烈的击鼓声,推动着钩援之车的士卒纷纷咬紧牙关,手臂青筋暴起,奋力向前推动。
籍丘子鉏见势不妙,立刻大吼一声:“上飞钩!”
此话一出,城墙上立刻飞出七八枚由绳索链接的钩爪。
这些钩爪盘绕于钩援车上,绕了几圈后,死死地固定在了车身。
籍丘子鉏大喝一声:“给我拉倒它!”
一声令下,齐军一拥而上,每一条飞钩后都站着三四名士卒。
他们横眉竖目,一齐用力,如拔河般向后拖拽绳索。
鲁军的钩援车一瞬之间,竟有了倾覆的危险。
正在危难之际,宰予连忙下令道:“临车弓士,射击墙头拖拽飞钩之人!”
“主君勿虑,有我纪胜在此!”
纪胜手持拓木漆弓,抽箭拉弓一气呵成,眨眼之间,城墙之上三人落命。
三人中箭撒手,攀附在钩援车上的飞钩立时少了一条。
纪胜正想再度抽箭射击时,却发现身旁箭袋竟已空无一物。
正当不解之时,只听见耳边响起咻咻数声破空之音,紧接着便看见墙头齐军又有七八人中箭倒地。
宰予顺着发箭的方向望去,只见两位手持巨弓,如铁塔般高大的汉子并肩而立。
数尺的长箭在他们的大手的衬托下,就像是筷子般娇小。
那个稍黑些的汉子端着巨弓瞄向城头的敌军,一边瞄准,他嘴里还念念有词道。
“下一箭,我要射面颊。”
话音刚落,羽箭射出,墙头齐军捂着脸痛苦倒地。
稍白些的汉子只是轻轻点头,也瞄准墙头撒开一箭。
须臾之后,墙头士卒捂着眼睛痛苦倒地。
白汉看到这里,先是一愣,旋即惭愧的垂着脑袋道。
“我没有本事,我原本是想射他的额头的。”
宰予看到这里,不由惊问道。
“这二位勇士是卞邑士卒吗?我不记得我菟裘军中还有如此善射之士啊?”
纪胜看到他们的箭术后,心有不甘的摇了摇头,向着宰予回报道。
“回禀主君,此二君,乃孟子帐下。鲁之善射者,莫能出其右者。”
“喔?”宰予惊异道:“如何称呼?”
两兄弟闻言,一边放箭一边回道。
“颜氏兄弟。”
“颜息。”
“颜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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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自《宰予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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