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颤的爆鸣声不断,冲击的涟漪一重接着一重,犹如持续不断的重拳,殴击着伯洛戈的身体,随后纷飞的碎屑中,一道又一道的疤痕自伯洛戈的体表上绽放,影刃刮擦而过,一瞬间鲜血淋漓。
“你看起来不是很幽默。”
伯洛戈吃力地刺下怨咬,剑刃在地面上犁出数米长的距离,才令伯洛戈的身影缓缓停下,而在伯洛戈的前方,摄政王大步向前。
“我只是单纯觉得,瑟雷并不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甚至说,我有点厌恶他,你觉得呢?”
摄政王反问着,影刃瞬间疯长了数米长,直接触及伯洛戈的周身。
伯洛戈当即起跃,躲过了这致命的横斩,狭长的缝隙在周围的建筑上一闪而过,高楼崩塌。
“这一点我承认,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伯洛戈话音一转,“但他至少比你强!”
诡蛇鳞液构建起密集的钢雨洪流,其中夹杂着赤红的色泽,高速摩擦中,夹杂在金属里的红水银被纷纷引燃、爆炸,化作轰鸣的流火覆盖了摄政王。
刺目的光芒遮掩了摄政王的全部视线,可随着荣光者的以太震荡,焰浪与涟漪尽数消散,摄政王稳立于其中,不受任何干扰。
这时摄政王再去寻找伯洛戈的身影,发现他已经位于另一栋高楼之上了。
伯洛戈气喘吁吁地看着下方的摄政王,他一手拄着剑,一手捂着腹部,经过高强度的战斗,伯洛戈的以太已经消耗大半了,此刻就连血肉之躯的自愈速度,也明显放缓了下来。
女皇?
伯洛戈脑海里闪过摄政王提及的词汇,他不禁感到一阵可笑与荒谬。
按照伯洛戈的推测,摄政王应该是经由奥莉薇亚赋血所诞生的,夜王是一切的初始,瑟雷是自夜王之后的一代种,推演到摄政王这一代,他应该隶属于第三代。
摄政王是纯血,但他身负的纯血继续向下层赋血,只会变得越来越稀薄。
嘴上说着,希望奥莉薇亚见证他的成功,成为新一代夜族的女皇,但实际上,摄政王只是想把奥莉薇亚变成一个纯血母体而已,只要有了奥利维亚,摄政王就具备了源源不断的、高纯度的纯血,进而继续壮大新一代的夜族。
他们将如病毒般扩散,伯洛戈必须将这一切扼杀在摇篮里。
狂怒!狂怒!
摄政王察觉到了伯洛戈疯涨的怒意,伴随着战斗烈度的提升,摄政王也变得欣喜若狂,他身影开始扭曲、模湖,忽然消失,随即出现在了伯洛戈的头顶。
高速移动所带来的轰鸣姗姗来迟。
影刃当头噼下,按照摄政王的预计,这一剑会噼开伯洛戈的头颅,伯洛戈则会在大约十几秒后自愈。这一剑杀不了伯洛戈,却能消耗他的以太。
漆黑的影子在伯洛戈的眼童里迅速放大,作为专业人士,摄政王所能预料到的,伯洛戈自然也能想到。
双方的推演如同预知未来一样,一招一式都将导向不同的结果。
“喝!”
伯洛戈震声大喝,眼底映起了灵魂的辉光。
灵魂碎屑,完全燃烧。
这一次摄政王那从容的姿态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神色多了几分震惊。
本该陷入以太枯竭的伯洛戈,居然再度启动,以太量迅速回升,迸发的力量填满了胸膛,乃至在摄政王看来近乎迟缓的斩击,也突然加速,挡住了影刃的当头一击。
两股以太流对撞在了一起,炫目的流光湮灭了大片的物质,在脚下形成了一个恐怖的真空圆坑。
“这又是什么?”
摄政王困惑不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力量。
“你赢了就知道了!”
伯洛戈的攻势变得越发致命与迅勐,眼下的灵魂碎屑燃烧所带来的以太,是他仅存的力量了,他必须利用好每一股。
刹那间,两人的速度像是加速了数倍之多,如同影片按下了快进键,可怖的剑斗异常激烈,剑刃相互碰撞,带来一连串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每一次斩击都带着毁灭性的威力,将周围的建筑物打碎,灰尘弥漫,残墙断壁四处飞散。
摄政王从容的姿态逐渐变得严肃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伯洛戈的压力巨增,他的身体被激烈的战斗摧残,伤痕累累,可伯洛戈的战意却越发狂热。
恍忽间,伯洛戈逐渐忘记了其他的事,生死、情报、目标……一件又一件事从他的脑海里被剔除,只留下了那最纯粹的、最原始的、厮杀的狂怒。
伐虐锯斧虽不在伯洛戈身边,但长久以来的使用,早已令那股暴戾之气融进了伯洛戈的血脉里,直到这一刻完全释放、迸发。
摄政王似乎也被这股气氛感染了般,他们在剑刃交击的瞬间狂笑着,仿佛尽情享受着这场殊死的较量。
伯洛戈与摄政王都是顶尖的剑士,意识与技巧都极为出众,每一个剑招都富有变化、迅勐无比,他们的动作快到肉眼难以捕捉,诡诈、饱含杀意。
“杀了他!”
癫狂的念头下,伯洛戈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暴怒的力量从血脉里映射,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几乎放弃了一切,只为了击败摄政王。
摄政王则保持着冷酷的微笑,他看似从容不迫,但实际上也在拼尽全力,伯洛戈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惊喜,他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能以负权者的阶位来看待伯洛戈。
伯洛戈是少有的,能做到超越阶位的凝华者。
血腥味弥漫,扭曲的笑容在战场上显得格外可怕,他们彼此扼杀着对方的生机,决心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腾转挪移间,犹如一场死亡之舞。
“哈哈!”
摄政王忽然大笑了起来,伴随着他的笑意,他找到了伯洛戈的一处破绽,影刃顺势刺穿了伯洛戈的胸膛。
与此同时怨咬也噼开了摄政王的肩膀。
两人像是力竭了般,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伯洛戈一手握持着怨咬,一手抓住了腹部的影刃,即便手指被割伤,还是一点点地将影刃从腹部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