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玛门也这样讲过,”伯洛戈摇摇头,“他不值得信任,难道你们就值得信任吗?”
“在一些必要的情况下,我们确实值得信任。”
女士向伯洛戈坦诚道,“新一轮的纷争已经开始了,我们想要击溃利维坦,但他比我们想象的要棘手很多,所以我希望能在你这里得到进展。”
作为利维坦的选中者,伯洛戈在纷争之中占据着极为关键的位置。
“杀了我?还是囚禁我?”
伯洛戈对于这样的展开并不感到意外,面对危险的次数多了,伯洛戈的神经已经快对此麻木了。
“不不不,怎么会呢?”
女士的手搭在胸前,勾勒出了她的曲线,她走近了,越来越接近,然后停下来,顿时,她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一股鲜血的气息,使人沉迷其中,脑海里不由地浮现诸多诡异的幻觉。
“外部的压力只会令你们团结的更加紧密,”女士说,“我想告诉你一些秘密,一些有关于利维坦的秘密。”
“比如?”
“比如利维坦曾差一点赢过所有人,成为唯一的魔鬼之王。”
伯洛戈的心情沉重了几分,他有想过利维坦在魔鬼之中的强大,但没想到会是这样。
“承认吧,伯洛戈,比起决出唯一的魔鬼之王,我们互相征伐的局面,才更适合人类生存,不是吗?”
女士继续说道,“一旦出现了一个统一且绝对的意志,并且在以太界与物质界重叠的大前提下,你们会有什么胜算可言吗?”
伯洛戈忽然想到了源罪武装持有者之间的厮杀,他们所决出的冠军与魔鬼之王又有什么区别。
统一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分裂更不是,背负力量的意志们,处处充斥着矛盾与扭曲。
“你希望我背叛利维坦?”伯洛戈问。
“我不觉得我能这么轻易地说服你。”
“那么你还在废话些什么呢?”
“但是我相信你,相信你在知晓一些情报后,会做出正确的决定……也就是说,你会主动背叛利维坦。”
伯洛戈忽然笑了出来,他嘲讽似地说道,“你又为什么觉得,我会忠诚于利维坦呢?”
这句话把女士问住了,她也没料到伯洛戈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紧接着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发觉周围的以太正以高速逃逸。
伯洛戈的眼中闪耀起辉光,在他的号令下,周围的以太正如潮水一般高速逃逸着,向着虚空的区域汇聚,无数的能量波动着,散发着澹澹的白色光芒,宣泄着。
伯洛戈并非本源学派,无法习得以太缄默与以太禁绝,但随着对秘能·统辖敕令的熟悉,伯洛戈发觉自己可以在另一种层面上,人为地造成弱化的以太真空。
命令所有的以太逃离!
统驭之力变得更加强烈,它们在空气中迸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这些波动随着以太流速的不断提升,突然形成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周围的空气也一并卷入其中,沿着伯洛戈打碎的缝隙朝着外界抛出。
宛如决堤的洪流般,室内的以太眨眼间便被抽光,区域的物质界上升也被强行打断,失去了以太的支撑,现实的基础再度坠落向物质界。
女士顿时间感受到了四周传来的压力,伴随着以太驱离、教堂重归现实,物质界的法则正在抗拒女士的存在,试图将她驱逐。
见此情景,女士只是微笑着,“你总会为我带来惊喜,伯洛戈。”
伯洛戈忽然向前迈步,一道迅捷的斩击瞬间落下,漆黑的剑身如同深渊般,吞没了直视剑刃的心神。
女人那光滑的脖颈上忽然渗出了一道细微的血珠,下一刻整颗头颅摔进了血水里,连带着颅骨高台也一并崩溃。
血水沸腾、迅速地蒸发着,连带着所有的事物都一并吞没,待它烧干之际,地面上什么也不剩了,无论是长椅的残骸,还是尸体断肢,什么都没有了,只剩凝腥的血气弥漫。
伯洛戈收回了怨咬,他也不是第一次冒犯魔鬼了,在别人看来疯狂的斩击,伯洛戈只觉得理所应当。
“你觉得她的话……”艾缪低声问道。
“有真有假,”伯洛戈说,“我从不怀疑利维坦的野心,但她们也是如此。”
“不过……”
伯洛戈慢悠悠地转过身,看着奄奄一息的约克,他抬起手,割开掌心,汩汩的鲜血滴落,流进了约克的喉咙里。
“我觉得她真正的目的是杀了提诺,保住秘密。”
“嗯?”
“我猜她也没想到,她的信徒会在这里遇到我,也如提诺讲的那样,他们一定是在想办法释放此世祸恶。”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种事对于艾缪而言太复杂了,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当个备用电池挺不错的。
“接下来,”伯洛戈说着看向了倒在地上的约克,“先等他醒了吧。”
“真奇怪,夜族虽然很活跃,但他们还没胆子靠近誓言城·欧泊斯的,可现在灰石镇却出了这么一位夜族。”
几个月的厮杀中,伯洛戈累积了不少对夜族的经验,“更令我搞不懂的是,每一个夜族都是一个行走的瘟疫源,当你发现一个夜族时,他说不定已经赋血出了更多的夜族,乃至大量的嗜血者。”
回想起自己在灰石镇内的短暂经历,伯洛戈变得更加困惑了。
“可这座小镇很干净,看起来只有这么一个夜族。”
伯洛戈搞不懂约克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一直没有赋血任何人吗?这听起来和夜族的本性也过于矛盾了。
但……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