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洛戈低声道,他弄明白了贝尔芬格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热情,这家伙就是一个独立于世界之外,沉浸于自己美好幻想里的颓废青年。
贝尔芬格喜欢艺术创作,所以他笼络了一群诗人,替他奔走收集,到了近现代,他见识到了电影这一艺术,为此他开始提取灵魂里的记忆,剪辑着伟大的影片。
他即是观众,也是导演。
越是精彩的人生,越是具备价值,越是崇高的艺术,越是值得他付出筹码。
“哦,不好意思,说跑题了。”
贝尔芬格很享受与伯洛戈的交谈,他收起了魔鬼的邪异,以最普通的姿态面对他。
“总之,我认为,对于凡人而言,肉体并不存在真正的永生,反倒是精神与意志可以。
我向诗人们所许诺的永生,便是精神的永生,他们的作品将被收录进《无尽诗篇》中,至于他们本身,凡是向我付出灵魂的诗人,也将受到我的庇护,享受永恒的安眠,直到这诗篇完成之际,我们会一同在影院内观看,永无尽头。”
贝尔芬格语气深沉婉转,仿佛正吟诗颂唱。
伯洛戈喃喃道,“收藏的衍生品……住满了旅店……”
“看吧,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对等的关系,是朋友、是兄弟、诗人们与我一样,我们都想见证《无尽诗篇》的诞生……”
贝尔芬格的话音一转。
“但这样的许诺终究太遥远了,我已经记不清过了多少个千年了,《无尽诗篇》仍在编写着,我想、唯有到世界终结时,它才能真正地完成。
这太漫长了,新事物的冲击下,很多诗人觉得我的许诺是场骗局,比起死后的永恒世界,他们更愿意去相信眼下的欢愉。”
贝尔芬格回忆着,“就像我们刚刚提过的……快餐文化?对,差不多这个意思。
我的一位兄弟姐妹抓住了机会,她以生前的欢愉诱惑着诗人们,令他们抛弃了我,就此无缚诗社逐渐消失于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纵歌乐团。
他们不在意未来,只在意当下,他们并不在乎什么深邃的思想,只渴望感官上最直白、最强烈的冲击。”
贝尔芬格的语气有些难过,“很少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不是吗?”
伯洛戈懒得去理解魔鬼的悲伤故事,他甚至怀疑魔鬼究竟有没有所谓的悲伤这一情绪。
“你和我说这些,不还是为了让我成为你的一员吗?”
贝尔芬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魔鬼从不强迫他人,更何况,我现在有了新的诗人们。”
伯洛戈的表情僵住了,贝尔芬格与秩序局达成了血契,或许秩序局便是新的……新的无缚诗社。
“不,这怎么可能?”伯洛戈反复确定着,“我没感觉到任何异样。”
以伯洛戈的脐索之深,他能轻易地察觉到周围的与魔鬼有关的异样,但除了特别行动组外,他没发觉秩序局内的其他债务人,就连受到加护的契约者也没有。
“因为这场赌约还没有结束,虽然说,我觉得我已经赢了。”
贝尔芬格胜券在握。
伯洛戈努力令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强化着自己对魔鬼的仇视,以免放松警惕。
“果然啊……魔鬼终究是魔鬼。”
伯洛戈质问着,“你不会只是想以言语来影响我吧?”
伯洛戈相信自己不会受到贝尔芬格的蛊惑,他的所作所为在伯洛戈看来都是无用之举。
“如果你能轻易被我说服,我反而会觉得失望,”贝尔芬格收起了笑意,“我只是在提醒你,拉撒路先生。”
“我不是你的敌人,相反,我是你潜在的盟友,你真正的敌人,是那个腐化了无缚诗社、令它变成纵歌乐团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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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芬格对伯洛戈阐述着。
“欢欲的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