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或者说……无缚诗社。
伯洛戈看着那颗染血的头颅,即便死亡将至,男人的脸庞上依旧带着十足的欣喜,仿佛等待他的并非死亡,而是某种圣洁的天国。
“多和我说说,有关无缚诗社的部分。”
伯洛戈现已被无缚诗社盯上了,哪怕是专家也搞不懂,这些不羁的疯子想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些什么。
“抱歉,秩序局……不,整个来茵同盟的秘密结社们,对于无缚诗社的了解也不多,就连盘踞在其后、被他们所信奉的魔鬼是谁,我们也不清楚。”
列比乌斯撒了个谎,一个善意的谎言,他们知道是哪头魔鬼支配着这一切。
“我们只知晓,那头魔鬼正如无缚诗社的名字一样,随着历史的变迁,他的尊称有着诸多的变化。
尘世观者、鉴赏家、旁观者、宏伟记录者……”
一个又一个尊崇的称谓被列比乌斯吐露而出。
“很多魔鬼都有过干涉现世的举动,依靠着这些痕迹,我们能追查到他们的存在,但……旁观者不同。”
最终列比乌斯选择以“旁观者”来称呼对方。
“我们对旁观者的所有认知都源于无缚诗社,至于旁观者本身,从未有人亲眼见过他……至少记录里是这样的。”
列比乌斯说,“有些人甚至怀疑,旁观者并不存在,他只是无缚诗社这些疯子们臆想出的存在,但这些疯子,又或者说诗人的身上,确实存在魔鬼力量的痕迹。”
他所讲述的故事是真实的,至少在列比乌斯被允许知道旁观者的存在前,他也曾以为旁观者只是一段虚妄的传说。
旁观者并非是传说,他是真实存在的,就藏身于秩序局的深处,那日光充盈的旅店内,作为绝对的旁观者,注视着人类与魔鬼、与他兄弟姐妹们的战争。
伯洛戈回忆着瑟雷的故事,故事里那些疯子完全不在意财富、权力,他们渴望的只是一个个完美的剧作,收集数不清的诗歌,传颂着远方的故事……
诗歌、绘卷、书籍乃至如今的电影,这一切都是故事的载体。
“就像猩腐教派会献祭血肉来讨好猩红主母,无缚诗社是在以‘故事’,来献祭给旁观者,是吗?”伯洛戈冷静地分析道。
“你猜的很对,事实就是如此,你可以将这个世界看做一个庞大无比的舞台,旁观者便是舞台下唯一的观众,无缚诗社要做的就是,想法设法让舞台演绎出绝美的故事,来换得观众的掌声。”
列比乌斯对伯洛戈阐述的同时,他还在心里自言自语。
“所以旁观者才会选择和秩序局合作,为了看到秩序局为其描绘的盛大演出,他甚至不介意与他的兄弟姐妹们敌对。哪怕他们从未团结过。”
旁观者的存在,在秩序局的内部是绝密,而且也少有人知道、并且相信,作为一个魔鬼,他居然因秩序局的空头支票而选择留在这里。
遗憾的是无论是列比乌斯,还是耐萨尼尔,他们都不知晓秩序局究竟对其许诺了什么,唯一的知情者只有现任局长。
现任局长……
想到这些时,列比乌斯感到了一阵头疼,他努力去回想现任局长的模样、姓名,与其相关的一切情报,但脑海却一片空白,随之而来的就是刺耳的蜂鸣。
当列比乌斯从这股刺痛中解脱时,他的目光泛起了几分呆滞,伯洛戈挥了挥手,“老板?”
“抱……抱歉,我走神了。”
列比乌斯揉揉脑袋,他记不清自己刚刚在思考什么了,更搞不懂自己怎么会走神。
“我们说到哪了?”
伯洛戈提醒道,“无缚诗社的目的。”
“无缚诗社的目的吗?这就要提到他们所在乎的‘故事’了,为了编织出令人满意的‘故事’,无缚诗社就像魔鬼一样,他们很少会主动出击,干涉什么,更多的是像位吟游诗人、摄影家、记录者,旁观着事件的发生与结束。
为此在魔鬼衍生的信徒中,无缚诗社算是比较温和的,并不像猩腐教派那样暴戾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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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比乌斯的声音转而严厉了起来,“但这不代表他们就不具备威胁性,有些时候,他们为了获得完美的故事,会不择手段。”
“就比如窥探我,对吗?他们觉得我具备某种故事性?”伯洛戈问,被这样的一群人盯上,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或许吧,正因无缚诗社这种癫狂的性质,我们对其的记录很少,就连其内部结构也不清楚。”
列比乌斯摇了摇头,“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未解之谜,秩序局也不是对所有势力都有着极为清晰的认知。”
看着伯洛戈那副认真严肃的模样,列比乌斯进而安慰道,“先把精力用在晋升仪式上吧,这部分我会通知鸦巢,看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生活的奇妙。”
伯洛戈沉默了片刻,露出了微笑。
“放假了没多久,结果又工作却找上门来,难免不让我怀疑,我是否真的是个劳碌命。”
“不死者对上劳碌命吗?那你以后有的忙了,”列比乌斯说着提醒道,“把这个人头带走,随便找个地方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