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张敏便携着苏茹来到了张家。只因此刻大长老正在落云宗中,故而张敏便引领苏茹步入了张家的客厅,还遣人去落云宗中将大长老请回。至于张敏临走之时,也向护佑他们的保镖打了一个手势,两个保镖中的一个便如离弦之箭般迅速返回了落云镇,进入了品香楼。张敏命他将消息传回去,毕竟他把赵婉儿从品香楼带了出来,如今未能将其带回,就得及时与品香楼的人对接。他着实不想赵婉儿有任何闪失,这些年来他与赵婉儿时常一同嬉戏,已然将赵婉儿视作自己的亲妹妹了。起初只是为了与赵峰拉近关系,然而现今即便没有赵峰的这层关系,他也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赵婉儿。
苏茹安坐于张家的客厅之中,端着张家人奉上的香茗,不疾不徐地轻啜着,还不时与张敏闲聊着。张敏则小心翼翼地应对着苏茹的问话,尽管他对赵峰一家人并非了如指掌,但他深知赵峰一家人定然藏有不欲为人知的秘密。是以每当苏茹问及赵婉儿和赵婉儿家人的情形,张敏总是慎之又慎,再三斟酌后方才谨言作答,只盼莫给赵峰招来麻烦。可他终究还是太过稚嫩,他越是如此行事,越是令苏茹对赵峰这一家人愈发好奇起来。当他从张敏的口中得知赵婉儿便是赵峰的妹妹时,心中不禁暗自思忖:与这一家人,自己还真是有缘。昨日自己尚欲取赵峰性命,今日便邂逅了他的妹妹,且还有心收其妹妹为徒。看来,这赵峰此次定要见上一见了。
张敏虽说聪颖过人,然而毕竟年纪尚小,阅历尚浅,自以为行事滴水不漏,却不想,反倒令苏茹对赵峰一家愈发感兴趣了。不多时,大长老匆匆赶回,甫一进门,便赶忙向苏茹行礼,惶恐道:“晚辈不知苏长老莅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苏长老恕罪。”
苏茹摆了摆手,说道:“张长老无需如此客气,我来你家也是临时起意,只因我在路上偶遇你的这个女儿,甚是喜爱,想收她为徒,不知你意下如何?”
原本苏茹以为,以自己的身份和实力,要收张敏为徒,这落云宗的大长老定会欣喜若狂,满口答应。可出乎意料的是,此时大长老却面露难色,犹豫了起来,并未立即应允。苏茹见状,好奇地问道:“大长老,有话直说便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何必如此扭捏作态?”
大长老见苏茹语气中略带怒气,心下一惊,赶忙赔礼道:“苏长老息怒,小女若能有幸拜在苏长老门下,实乃我张家之荣耀。只是小女生性愚钝,唯恐难入苏长老法眼,有损苏长老威名。所以还请苏长老再斟酌斟酌。”
大长老这番话虽说委婉,但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大长老着实是不同意张敏拜苏茹为师。苏茹此人向来雷厉风行,性情火爆,一听大长老这话,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哦?大长老,说得倒是动听,还怕辱没了我的名声?你就直说吧,究竟是什么让你瞧不上我?你若能说出个合理的理由,我便不与你计较,你若说不出,我便认定你是瞧不起我!”
大长老一听苏茹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心中不禁一紧。他原本并不希望张敏拜入苏茹门下,只希望她能留在落云镇。这几年来,他也说不清楚为何一直有这样的想法,但随着时间推移,他愈发觉得留在落云镇比离开要好得多。所以这两年来,他始终没有向云宗主推荐自家的弟子成为内门弟子。因为一旦成为内门弟子,就有可能被青云门选中成为正式弟子,从而离开落云镇。然而,自从赵峰出现后,大长老总觉得离开落云镇可能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对他的这种预感深信不疑。张志豪、张自恒两兄弟便是如此,他们在宗门中积极表现,最终成为内门弟子,渴望早日离开落云镇,加入青云门,为自己赢得更广阔的前途。尽管目前并无确凿证据或事实表明留在落云镇比加入青云门更具发展机遇,但大长老心中却隐约觉得,落云镇终有一日会因赵峰而崛起,并超越青云门。而且,他坚信这一变化很可能就在近几年内发生。虽然他并不清楚这种感觉和自信源自何处,但正是这些莫名奇妙的直觉,成就了他如今的地位——张家家主,并使得张家成为落云镇上的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所以他很相信这种总是会莫名出现的感觉,并且这一次感觉更为强烈,因此在听说苏茹要收张敏为徒的时候,他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拒绝。但是此刻见苏茹因为她拒绝让张敏拜他为师这件事,开始要发脾气了,大长老怎么会不慌呢?这个可是雾海境圆满阶的强者啊!别说是自己小小的落云宗的大长老,就算是落云宗宗主也不敢轻易招惹她呀!该怎么办呢?到底该怎么说才能既打消苏茹收张敏为徒的念头,又能熄灭她的怒火呢?张敏见大长老如此为难,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不知如何是好。眼睛滴溜溜一转,她便开口说道:“苏婆婆,您先别生气。平日里,我爹对我最为宠爱,恐怕他一想到我即将离开他,心中难免有所不舍。而且,我也同样舍不得离开爹爹。更何况,我们确实担心我的修炼资质不佳,万一将来有辱苏婆婆的名声可怎么办?不如这样,如果再过三年,我能够成功踏入炼气境,那自然会被选入青云门。届时,我必定会拜入苏婆婆的门下。但若是三年后,我依旧未能进入炼气境,那就说明我确实没有什么修炼天赋,即便有幸成为苏婆婆的弟子,也是给苏婆婆丢脸啊!您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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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茹心中清楚,这不过是张敏的缓兵之计,但仔细一想,也就不再计较了。毕竟,她确实想要收徒,而这父女俩显然都不情愿,自己又何必勉强他人呢?她刚刚之所以会发脾气,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本来就是这样的脾气。一旦生起气来,就不会去考虑事情的是非曲直,只会凭着自己的性子行事。此时看到张敏和大长老两人都委婉地对自己提出了拒绝,她心里明白,如果自己再强行要求,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她在心里暗暗思考了一番之后,才开口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约定三年时间。三年之后,如果张敏有资格成为青云门的弟子,就要按照约定拜我为师。但是,如果三年后她还是未能进入练气期,那么这件事情就此作罢。不过,你们最好不要以为可以用这三年的时间来糊弄我老太婆。”说完这些话,她眼神犀利地扫向张敏和大长老,警告他们不要试图欺骗她。大长老闻言,脸色骤变,额头冷汗直冒,连忙躬身道:“苏长老息怒,晚辈不敢!晚辈定会督促小女,让她抓紧修炼,尽早踏入青云门,拜入苏长老门下。”
苏如见大长老如此谦卑,心中稍感满意,但脸上仍无表情,冷漠地看着大长老。大长老心中一惊,忙又补充道:“还望苏长老恕罪,晚辈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您的期望。”
苏如微微点头,表示认可大长老的态度,然后说道:“我见与你女儿同行的那位名叫赵婉儿的小姑娘,甚合我意。大长老,可否带我去见见她们的家人?我想与他们谈一谈。”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威严和命令,让人无法抗拒。大长老哪敢有丝毫怠慢,连连点头应道:“赵婉儿的家人经营着一家茶楼,名为品香楼,位于前方那条街道的繁华地段。苏长老,请随我来,我这就带您过去。”
听到大长老的话,张敏明显有些不情愿,但她深知自己无力阻拦,只得默默地跟随着大长老,带着苏茹一同前往品香楼。张敏心里还一直默念着:“希望不要给品香楼里的人带来麻烦才好……”
大长老的家离品香楼并不远,一会儿便到了。远远的便见到品香楼,客来客往,十分热闹。门口站着的那个伙计,一看便是个精明的人,迎来送往的十分热情。远远的看见大长老和张敏带着一个自己不认识的老婆婆向着她走来,便赶紧抬手与大长老和张敏打招呼,嘴里说道:“大长老好!张小姐好!这是带着家里亲戚来喝茶吗?”
这个和大长老打招呼的小伙计不是别人,正是赵飞。大长老自然是认识赵飞的,开口说道:“赵飞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青云门的长老苏长老,他想见一见你们的老板,你快去通禀一下,并且赶紧安排一间上好的雅间儿,请苏长老品茶。”
赵飞一听,连忙向苏长老问好:“苏长老您好!”他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然后微微弯腰,谦卑地说道:“二楼有上好的雅间,请您跟我来。”接着,他转过身,弯着腰在前面引路。就在这时,赵飞恰好遇到了正在给客人上茶的肖庆海,他急忙说道:“肖庆海,赶紧安排一壶好茶送到楼上雅间。快去通知老板,说青云门的苏长老想见他。我这就带苏长老去雅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