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的侦破异常艰难,因为绑匪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几个绑匪青梅一个都没看清,车号也没看见,连桥的位置在哪里青梅都辩不清方向了,这几乎成了一个很难展开侦查的无头案。警察曾拉着青梅去找那个桥,但转来转去找了一整天也没找到。当时青梅被蒙着眼睛,她什么都看不见,她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当然就找不到桥了。青梅是外地来的打工妹,对西京市不熟悉,对市郊更不熟悉,何况市郊那么大,她知道哪里有桥哪里没桥啊?即使找到有桥的地方,她也辨不出是不是绑她的那个地方。
那个时期,西京市的监控探头覆盖比较小,只有十字路口有,别的地方几乎没有。青梅被歹徒绑上车的地方、也就是玫瑰红鲜花店门口恰好就没有探头,因此,警方忙活了半天,也没有查出什么歹人的“影像”。
为得到更多的破案细节,民警将赵青梅又叫到公安局好几次,并让青梅大概描述一下绑匪的形象,好画个像,在媒体或网上公布,发动群众的力量进行追捕,但青梅蒙着眼睛,看不见绑匪,她根本无法描述出绑匪的大概形象。
没办法,专案组只有分两步走,一步是继续寻找蛛丝马迹,一步是把案情公布到网上,让网民提供线索……
这天,青梅正在公安局接受专案组的详细“询问”,市花大赛组委会的电话就来了,说她在“海选”中胜出,进入东赛区的100强。
接到这个电话,青梅心中自是一喜,胸口里的一块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忙忙活活那么些日子,又是花钱请培训、练“猫步”,又是白天黑夜练英语,还有李娇送她的收录机、姐妹们对她的希望,这一切努力总算没白费,“海选”过了,胜出了。她知道,这一关很重要,要是这一关都过不了,那她后面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但是,青梅没有把这个消息张扬出去,前面的路还长着呢,还不知道后面的比赛怎样,一个小小的胜利只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她就安安心心经营她的玫瑰红鲜花店,等待下一个参赛日的到来。
好在店员袁菲这几天把店经营得井井有条,进货没受影响,顾客也没受影响,一会儿客人多一会儿客人少,但总是有顾客光顾的。顾客来看花、选花、买花,进进出出,很是平稳。
顾客并不知道这个店的老板赵青梅曾被绑架了,也不知道这个老板正在参加市花大赛,要是知道了,这个店肯定会有许多顾客来光顾、看热闹。
青梅对袁菲这几天的表现非常满意,就说:“袁菲,干得不错,月底给你发200元的奖金。”
袁菲挠了一下头皮说:“青梅姐,你也正是用钱的时候,还是以后再说吧!”
青梅说:“我说话是算数的!是啊,我正用钱,但也不缺那200元,200元是对你辛勤工作的肯定,有努力就有回报。”
袁菲说:“我以为你这几天一直在参赛现场呢,看了《西京早报》和电视才知道你出了那么大的事。事后看到消息我还心惊肉跳的,也不知当时你害怕不?”
青梅说:“怎么不害怕呀,我就想我这一辈子就那么交待了,什么事情还没来得及做呢!我这么年轻,事业才刚刚起步,我不甘心啦!我在心里流泪,但眼里却一滴泪水都没有。”
袁菲又挠了一下头皮说:“报纸上说你在玫瑰红鲜花店门口被绑,那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也没见你喊叫,你哪怕随便呼叫一嗓子我都能听出你的声音来。”
袁菲怎么老挠头皮呢,她以前没这个习惯呀?但青梅没问原因,她只说:“绑匪非常狡猾,他们首先堵的就是我的嘴,动作很快,我气还没有喘过来,人已经被塞进了车里,随后车就蹿了出去。那时我已经感到我遇到歹徒了,刀子顶在我的后腰上,身子被铁桶似的箍着,手被反扭在身后……那时我才觉得我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弱小,那么的软弱,那么的沮丧。最让人悲哀的是,那时你根本无法反抗,你憎恨到极点也无法反抗,你眼里喷火咬牙切齿都没有用……”
袁菲说:“青梅姐,好在你总算挺过来了,你要真有个啥事,我都不知把这店交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