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黄昏。
落日照耀大地,照得路途上每一个人的脸都仿佛在发光。
镇口的大道上,许多人在走着,骑马、步行。
这些人脸上都带着欢喜之色,既然在日落前到了小镇,今晚便不必再露宿荒野。
无论江湖人还是普通人,露宿野外都意味着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住在客栈,则没有这个忧虑。
——一身麻烦的人除外。
充满欢喜神色的人当中,还有个面无表情的少年。
这少年穿着单薄的衣服,挺直着腰杆,缓慢的走着。
他的目光冷漠,锐利,就像是一柄利剑。
利剑在腰上。
一把几乎不能算是剑的无鞘利剑斜插在腰带的中央。
那只是一片薄薄的铁皮,一端尖锐,一端嵌了两个软木片,当作剑柄。
无论任何人看到这把剑都会捧腹大笑,这把剑简直连小孩子的玩具都还比不上,但真正见识过这把剑威力的人却绝对笑不出。
见识过这把剑的,若非这少年的朋友,便是被这铁剑一剑穿喉的江湖客。
敌人已死,死人不会笑。
他的朋友还活着,朋友当然不会嘲笑他。
朋友的笑,是温暖的,如好酒,如日光。
朋友什么都会做,就是不会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