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我在地面来回踱着步,突然,我的脚一顿,站在了原地,我慢慢地挪开了脚,看着脚下的地面,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我退了一步,那种异样的感觉消失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这种感觉,是我悟到了什么吗?
转瞬即逝的灵感跟便秘一样,怎么都下不来,我皱眉,朝前走了一步,我心头一动,抄起了鬼王铲,对准了脚下的地面用力一铲,一大块泥土被我掀了起来。
海子也凑过来看,这是一块完整的草皮,被人从表面完整地铲了下来,这不是我鬼王铲的力道,我铲的是连草皮下的泥土一起铲上来的,我小心翼翼地分开草皮,下面的泥土没有草根儿,说明是被人盖上去后,用铲子拍实了,这是为什么呢?
哦!我突然抓到了那微妙的灵感,脚下的泥土被人翻动过,很快,第二块略大的草皮,第三块略小的草皮全部被我翻开,之前,我在思考,全身处于放松状态,我一脚踩上去的感觉与周围松软的泥土不同,这里有些太实在了,让我感觉不对劲儿,也是抱着探究一下的打算,铲开了脚下的泥土,这才发现了草皮的秘密。
可第三支队伍这么做是为什么呢?掩盖挖上来的泥土吗?他大可以直接丢到山下去呀?!
海子说道:“珉儿,我们开锁的时候有一种子母锁,这种锁吧,钥匙中带着钥匙,你必须转动中间的那把钥匙,才能形成与锁匹配的钥匙,再转动钥匙形成锁芯的闭合,才能打开锁子。”
“你的意思是?”
海子说道:“会不会是为了打开盗洞,继续挖了旁边的一个盗洞,或许下面很深,挖出了另一个通风口?毕竟他们时间有限?”
我摇头说道:“不对!时间有限那就带氧气包下去,老的盗墓贼都懂这个,而且打铲的时候,空气也在置换呀?这又不是生火通风。”
“那会不会是另一个盗洞?为的是两人下去方便,快点取宝物上来?”
“那为什么埋一个盗洞,盖上一个盗洞,他完全可以将两个盗洞口都遮住,一场大雨下来,这不是更加顺理成章吗?”我一边说一边举起鬼王铲,朝下深深地一铲,“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朝下打了一米,很快发现了他们的手法,又是爆破,看来爆破男雷辉也来了,周遭的土壤带着一股子芒硝的臭味儿,泥土也发黑,但这里的土却很好挖,几铲子轻易地将土扣了出来,很快在深入盗洞一米五左右的地方,第二个爆破口又出现了。不过,这次的爆破很奇怪,我挖出土的周围居然有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的空间,朝下挖到了两米五的距离,又是一个爆破口。
我继续朝下挖,深度已经接近三米,我终于看到了墓穴边缘,我吃了一惊,整个墓室边缘就是一块巨大的岩石板。第三支队伍显然没有耐心将周围扩开,确定墓室的大小,再行动,他们再次使用了爆破手段,硬生生地炸开了一个缺口。
我爬出去,换一口气儿,我摘掉呼吸面具,喝了一口水,将下面的情况告诉了海子,海子说道:“这个挺符合他们作风的。”
“不!这爆破手段与雷辉的不同。”我皱眉说道,“雷辉不会在下面留一个气口,他的手法是第一次尽量炸开的大,第二次炸得要尽量小,按他的话说,越是到墓穴边缘越要少用量,倒金字塔开盗洞法。但这个爆破手法是小,接着一个气口,再接一个小,到了墓穴边缘,直接炸。这是典型的两种性格的做事儿手段。”
这所谓气口,也是墓穴定向爆破前辈发明的说辞,如果墓穴很深,那么第一次爆破要用量较小,这样不至于让顶部塌方,第二次用量要多,打出空间来,将下方的泥土掏上来,还可以储备一些空气,第三次用量要小,因为靠近了墓穴边缘,用量大容易垮塌。
所以,我说这是两种手法,根据人的性格来说,雷辉是个怕死的人,但也是一个极度贪财的人,火药同样需要钱,在西境来说,前些年还可以从炮竹上弄,加上自己配,现在难度可等同于搞枪支弹药,大都从开山的哑炮上,或者早些年西境库存中弄些,价格都翻了不止一倍。
雷辉第一次用量大,炸开的范围也大,第二次用量小,炸开的范围就窄,最后一次用量更小,从而节约了爆破所用火药的量,但这个人却是不计成本地使用,尤其是最后一次,离墓穴只有半臂距离,下铲挖就行,却还是选择使用爆破,他的探杆肯定早就确定了,所以,这个人不可能是雷辉。
我说出了我的判断,海子说道:“你的意思是第三支队伍中没有雷辉?”
第338章入墓之吓
我点点头,打算再下去,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两个盗洞,难道他们之间是比赛关系?看谁先入盗洞?回填又是一种比试?
我看着旁边那个黑黢黢的盗洞,一时间死活想不明白。
不管了,至少我挖开的这个盗洞让我可以直接进入墓室,进去看看再说。
我一点点地摸了下去,我开始切换了另一种思维,这土没有烧制过,只是普通的土进行了覆盖,也没有添加任何东西,这说明在埋葬之时,这里的一切都是缺乏的。
我摸到了墓穴边上,这被炸开的岩石就是山体的材料,这种材料十分地脆弱,用于做墓穴墙壁能打到这个厚度,已经是当时工匠的极限了。
我看了一下,大约有半指厚,所用定向爆破手段也很有意思,爆破男将炸药均匀地分布在了墓穴墙壁的四角儿,再回到了气口处,炸药直接将墓室的墙壁炸出了一个大洞。
待硝烟散尽,他下去清理了一些岩石的碎片堆砌在了气口的位置,再返回进入了墓穴。
我一点点地朝里摸,突然,我的手摸到了一旁我认为比较厚实的墓穴墙壁,只听咔地一声,那块墙壁居然动了,我只感觉我头顶前方发出了细细索索的声音,我大吃一惊,本想急退,却一瞬间想起,盗洞是斜着打下来的,我退的速度没有进的快,一秒的反应,让我直接滚进了墓穴里。
我一头撞在了棺材上,但我身后的泥土下落声不绝于耳,我急忙躺在棺材边上,双手抱住脑袋,将双膝蜷起,这是一个标准的墓穴倒塌的防护姿势。
这个姿势是花儿教我的,那时候,她将我丢进了沙丘中,反复要我练习,这时,再次用上了。
我听得我下来的地方,发出了哐当一声,我的头灯打过去,除了急剧下落的泥土外,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感觉自己很倒霉,我估摸着是墓穴塌方,不过应该是小面积塌方,头顶上的石板还是完好无损的。
终于,声音越来越小,我侧过头一看吓了一跳,在盗洞方向,头顶的石板直接斜着倒塌下来,扎进了盗洞里,如果当时,我再慢一点的话,这石板就像铡刀一样卡在了我的胸口,或者肚子,虽说不致命,但是致残多半跑不了。
好险!我暗自庆幸。
这时,外面传来了海子的声音:“珉儿!珉儿!你怎么样?下面发生了什么?”
我不敢靠过去,大声地吼道:“没事儿,一侧的墓穴塌方了。”
海子已经爬了下来,从声音可以判断距离越来越近,他吼道:“你没受伤吧?要不先出来?”
我说道:“你别下来,塌方的地方挨着泥土,我有足够的时间挖出去!”
半晌儿,海子说道:“行!我就在洞口,你快点出来!”
我慢慢地爬了起来,再次确认了周围是安全的,这才打量起了整个墓室,这又是一个长方形的墓室,两侧是岩石雕刻的石板,上面一道道的斜纹儿,可以确定工匠粗糙的手艺。
工匠用锤子和凿子将一大块岩石敲下来,再一点点地将它砸薄,之后,再运到了挖好的三米之下的墓穴里,搭成了四个角,角落的缝隙用的是烧制的土陶。
这种模式倒是很新颖,也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工匠将细腻的土陶泥封住了边缘,再在内部放了一把大火,之后在火最大的时候将墓穴的盖子盖上,再用土将盖子封闭住,可能一天之后,将土挪开,将盖子打开,再在里面放一把火,如此反复,下面的土陶便渐渐形成,但这温度始终是达不到成陶条件的,所以,粘合的边缘会有一层肉眼可见的裂缝儿。
古人很聪明,他们又将细泥盖上,再次煅烧,两层的次级土陶,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闭合,确保了下面就是水泡下来,墓穴里也不会进水,就是这工程太过麻烦,又是封又是挖,还得烧的。
他们顶部的盖子也很有意思,之所以倒塌,是因为盖子比下方墓室的边缘要宽出一截,是由两块石板拼接而成的倒V形,上面用一层一层的薄石片落上去,就像瓦片一样的,就是泡水也会顺着石片流到两边去,可见,这个部落的人很可能去过内地,见过世面。
至少,他明白“事死如事生”的道理。
而我正是将一侧最后支撑的墓穴壁推开了,这才导致了上面的墓穴顶子上的薄岩片滑下来,带动了整个墓穴顶子倒了下来。